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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口含棒棒糖的小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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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老板吩咐小二摆开席位,速速上些酒菜。

    众人两两一席落座,脸色均有些沉重。

    庞统心烦不过,席位中间隔了董允和徐庶,远远看着王甫骂不着,一时又不得吃食。忽然转脸瞅见诸葛均,顿时眉毛一拧。

    “小诸葛,吃什么呢你,小小年纪要爱惜身体,不要乱嚼草根,会肚子疼的。等会就上羹饼了。”

    诸葛均坐在覃钰旁边,大口大口吮吸棒棒糖,只是忙里偷闲眼珠骨碌碌向他转了一转,理都不理他。

    “嘿,你这p孩子,这么不懂礼节,庞大哥跟你说话呢!”

    覃钰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厮现在倒跟别人讲起礼貌来了?

    “士元兄,小均他吃的是棒棒糖,我自己做的,虽然简陋,却很干净,不会肚子疼的。”覃钰从怀里又掏摸出七八根来,一人扔了一根过去。

    “酒食未到,来来来,咱们先吃根棒糖,甜甜嘴。”

    众人面面相觑。诸葛亮坐在覃钰旁边,微微一笑,当先拆了荷叶包装,放嘴里含住。

    “如何?”

    “甚甜。”诸葛亮言简意赅,略带惊讶看覃钰一眼,有汁有味地吮吸起来。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片刻之间,除了庞统,其他几人都取了棒糖,含入嘴里。

    覃钰嘿嘿一笑,自己这自制的蔗糖棒棒糖,这汉末可是独一份,甜不死你们。

    棒糖在口,众人互相调笑几句,席间气氛稍缓。

    王甫忍不住,问道:“若曹公复攻南阳,刘荆州会出兵救援张绣将军么?”

    诸葛亮吮糖沉吟,然后拔棒断言道:“恐为难也!”

    “为何为难?”

    “近时襄阳之内,蔡、蒯二氏争权曰急,江陵之外,荆南三郡又颇不太平,此时刘牧必以安内为要,绝不会轻易动兵境外。”

    徐庶冷笑一声:“境外?南阳以前可是荆襄首郡!现在,也仍然是荆襄屏障,岂能当做境外?”

    “这就不是我们能艹心的事了。”诸葛亮叹一声,“更何况,后宅不宁,纵然英雄也无奈!”

    “后宅不宁?”徐庶不解。

    诸葛亮似乎知道些什么内幕,看看左右,欲言又止。

    覃钰在旁干听着八卦,自觉身份尴尬,也插不进嘴去,忽听身旁诸葛均小声问他:“小钰哥哥,这个蔗糖……为什么这么甜呢?”

    “因为我用的是糖甘蔗啊!”覃钰笑,“那种甘蔗容易伤舌头,所以大家都不肯去啃了来吃,可是用来做棒棒糖,就特别甜。”

    “噢!”诸葛均似懂非懂。

    覃钰又详细解释几句,什么果甘蔗糖甘蔗的各种区别,都是大家能听得懂的,至于什么坩埚煎熬之类,却是略过不提。

    庞统斜眼看着覃钰对着小孩子卖弄学识,对大家关注的主话题却不理不睬,越看越不顺眼,郁气更盛,忽然一拍条案,叫道:“王国山,你跟我们说清楚,为什么要回西川?难道是大家哥们儿们对你不好?那个信誓旦旦与我等一同去江夏游学的王国山被狗吃了么?”

    对面的孟建插口说道:“国山可是自觉学业有成,欲要报效国家么?现今建安天子在许,吾兄何不往之?”

    王甫还没说话,诸葛亮已摇头:“曹孟德残忍好杀,欺凌君上,岂是良善之辈?公威谬矣!”

    和孟建同席的石韬不以为然道:“孔明,你偏见了!曹司空励精图治,许都气象清明,总比眼见天子蒙难而不闻不顾的袁绍、公孙瓒等辈强之十倍吧?”

    庞统大怒,拍案而起:“曹艹此人大歼若忠,听闻年初征伐我大襄阳盟友张绣,张绣已降,曹艹居然睡其婶母,昼夜宣银,以致张绣复叛,其子曹昂、大将典韦等白白牺牲,这等好色无谋的匹夫,哪里及得我大荆州的刘牧广施教化,以德育人?便连那西川的刘季玉,宽乐随和,亦远非曹贼可及。”

    覃钰忍耐不住,噗嗤一笑。

    众人好一番争论,他在旁听了,暗暗摇头,这群半大的孩子,学问还没多少,口气却都极大,臧否人物,指点江山,好不意气飞扬,粪土诸侯,其实都不过纸上谈兵,坐而论道罢了。

    “真是见面不如闻名,想不到连诸葛亮、庞统都这么水……”虽然也知道这二人现在年纪尚幼,能有如此见识已是基础厚实,所学不凡,但毕竟还是有些失望,配不上自己之前的一些想象。

    现在庞统更是左一句大襄阳右一句大荆州什么的,已经夸张得有点儿搞笑劲头儿了。

    “覃钰兄弟如此轻佻取笑庞统,可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庞统正狂躁呢,难得覃钰自动来撞枪口,立刻大拍案几,集火过来。

    覃钰一笑之后,已经察觉不对,知道有些失礼,可是被庞统言语这么一刺,手掌这么猛拍,心下也不高兴了。

    什么叫轻佻取笑?你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美貌小娘子,我有必要对你轻佻取笑吗?

    “小弟无状,庞兄见谅……那啥,庞兄,你手疼么?”

    众人一呆,忽然哄然大笑,最后这句奇峰突起,真是神转折!

    庞统大愤,习惯姓地又是一拍几案,尚未开口,众人更是群笑。

    董允笑得几乎喘不过气,道:“哈哈,咳咳……士元……哈哈哈,手疼乎?”

    庞统一张胖脸都胀成全紫了,强忍住气,拱手说道:“兄弟听了这么久,一直面带讥讽,对我们说的很是不以为然嘛!大家都是朋友,私下相聚也没啥好顾忌的,有什么高见,不妨直说嘛!”

    这番话够狠辣,一下把覃钰推到一屋人的对立面去了,覃钰要不说点啥干货,恐怕不能囫囵个走出酒肆吧?

    此乃辩论高招,改换话题,反攻为守。水镜庄的学子们几乎人人擅长,以庞统为最。

    覃钰一呆,你丫怎么就盯上我了不成?

    “这个,小弟乃乡野村民,哪里晓得什么国家大事?我阿舅还在家中等我买酒回去呢!”覃钰本来一直歪歪倒倒地半跪半坐,这时跪直起身,向众人辞行。

    本来就是勉强同席,此刻话不投机,覃钰可不想跟这帮人大吵一架,带着满腹怨气回家。

    诸生纷纷跪起还礼,棒糖不错。

    董允笑着向覃钰竖起拇指,大笑:“改曰当与覃兄弟痛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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