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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相真听严鸿这般说,喜道:“钦差,若是您真能支持我家黄台吉,那日后定然少不了好处。<-》”
严鸿打个hāhā:“我不过是天家的一个鹰犬,一心为天家做事,哪有力量支持你家黄台吉。不过,只要你家黄台吉不要招惹大明,天家自然会有恩德让你们沐浴。好了,今日的话,我也尽说够了。你等先去用酒饭吧,吃完自己huiqu,把我的意思给黄台吉说。他要战要退,悉听尊便。”
扑相真忙不迭点头称是,谢过严鸿,带着几个随从下去用酒饭了。用毕酒饭,自己huiqu。严鸿只叫马芳等人严密探查蒙古人动向,自己回到房中,与张青砚鱼水尽欢。
次日上午,斥候来报,说蒙古军队已经不知去向。斥候往东、西、北三个方向哨探数十里,均不见踪迹,看来真是走了,这一天之中,又有其他各地陆续来报,说原本在各处绕袭的蒙古军队,也纷纷退去。其中西路军的山西都指挥鲁魁,中路军的宣府总兵赵卿,少不得汇报一些“将士用命,奋勇杀敌,鞑子损伤数千,仓皇退去”之类的屁话。严鸿心想你俩吹牛也太狠了,辛爱黄台吉的兵马主力全在此地,你们那两路不过是些虚张声势的游兵,哪有数千人给你杀的。
再过得一日,看看蒙古人确实退了,严鸿一声令下,全军各部,拔寨南下,退入长城,返回宣大。马莲堡经此一战,原本修筑好的。现在又是残破不堪了。而马芳所部在这半个月血战中损伤不少。因此暂时把zhègè堡垒放弃,只留下五百人驻守,待马芳部修整完毕之后再来筑城。总督杨顺的灵柩一同运送,沿路秘不发丧。
一路行进非只一日,这日正午,接近大同城,却见前面数骑迎面奔来,当先一人正是锦衣卫副千户陶智。口中高呼:“严钦差回来了么?我有要事相见!”护驾军士要紧通报,把陶智迎进中军。严鸿笑道:“陶老兄,我出塞这些日,却辛苦你与邵老兄照顾我的内宅众人了。怎么也,没出什么事吧?”
陶智跟随严鸿两年,彼此也熟络了,跺足道:“哎,长官,您是有所不知。前些时候听说您在马莲堡被困,真真急煞弟兄们了。咱们一是急长官您的贵体安危。二来这孙太太听得消息,坐立不安。我们生怕她不听招呼,非要出来救您,便是动了胎气也不好的。三来么,自从您这边被困的消息传来,大同城里杨军门派人来,硬要调我们驻守西村堡的锦衣卫和闽兵都北上一起救驾。可是咱们在西村堡看护的,不仅有您的内宅,有犒赏的物事,还有些人犯,这能随便离开么?这以后啊,西村堡外面就经常有不三不四的人往来,有时候还能看见标营军士巡游,竟似把我们包围了一般,也不知道是打的什么鬼主意。所幸咱锦衣卫和闽兵都守得严实,驻堡垒的闽兵是一重,锦衣卫又是一重,内宅里奚童小哥和柳叶大姐,还有您的三位如夫人和丫鬟是一重,这么内外不犯,外人一律不许靠近,因此倒也没出什么乱子,只是想来憋屈啊。”
严鸿想不到这杨顺竟敢动自己老营的主意,顿时火气大生:“好个老东西,这般卑鄙。”不过旋即想起杨顺已经翘辫子了,便冷笑道:“算了,咱活人不跟死人计较。没出事就好。”
陶智道:“您要不要先顺路到西村堡去一趟,孙太太操心久了。”
严鸿道:“那是非去不可的。王老兄,传令下去,大队人马jixu进发大同府城,锦衣卫保本钦差先往西村堡去!”
西村堡门口,早已站了数百人,排开等待着。当先一个身高腿长的女子,正是孙月蓉。她虽已怀有身孕,周身常常疲惫,然而牵挂严鸿,到底不肯huiqu休息。远远见严鸿等来了,欣喜若狂,迈步便迎上来。待要高呼,却觉一口气提不上来,只是软软的挥手。身后的耿金铃、花月仙忙搀扶着上来。严鸿也不多言,策马到了孙月蓉跟前,翻身下马,紧握孙月蓉双手:“月蓉,我回来了了。”
孙月蓉有孕在身,情绪起伏波动,脾气也与往常大不相同。素来钢打铁铸的女汉子,居然眼泪珠子滴答滴答淌下来:“你……你回来就好。说是去塞外巡查,怎么又和蒙古人打起来了。我以后再不放你去了,若是有个好歹,撇下我们娘儿俩怎么是好啊!”
严鸿忙哄着她说:“好月蓉,别怕啦,为夫我有天家洪福罩着,还有俞大猷将军带兵保驾,有梁老兄、青砚随身护卫,这蒙古鞑子岂能伤我?好了,我答应你,今后不去那冒险地方。你放心好了。别哭别哭,哭坏了身子,怕是对孩儿不好。”
孙月蓉听严鸿这般说,忙收住了眼泪,又道:“那杨顺可恨,趁你不在,居然派了兵来探头探脑。若不是陶大哥他们保护得好,不定闹出什么事来。这回你一定要办了他,不然我这口气难消!”
严鸿知道孙月蓉自从听说袁门何氏妇人的事情后,对杨顺耿耿于怀,此刻多半是借机寻事。他苦笑道:“不用等我办了,这厮已经战死了。死得虽惨,倒落得个好名声。”
孙月蓉听说杨顺死了,找不到其他的茬儿,又拉着严鸿道:“你这次是住西村堡,还是回大同?我要随你一起。”
严鸿道:“这还用说,我回大同,我的好月蓉当然随我一起回大同了。陶老兄,烦劳你整顿下此处的兵马物资,都不要离散。月仙,内宅的事情就劳你盯着了。”
花月仙、陶智分别答应。严鸿便吩咐把给孙月蓉自己zhunbèi的车儿赶来,先扶着孙月蓉上去,自己也跟着上车,扶着孙月蓉微微变粗的腰身,贴耳朵说些xiàohuà。不多时,锦衣护卫重新起步,向大同城去。
张青砚原本与严鸿并马而行,此刻身边却只剩一匹空马。见严鸿见孙月蓉之后,只顾得讨这长腿丑妇欢心,对自己竟然不再看一眼,心头也不禁暗暗泛酸。她自嘲地轻笑一声,转眼看大同风色,只是手中攥着的缰绳,却不仅用力了三分。
严鸿回到大同之后,与孙月蓉、花月仙、耿金铃等小别胜新婚,自然相处甚欢。张青砚和柳叶也在一边陪着,大家闲聊得十分来劲。说起在马莲堡数场血战,严鸿固然讲得绘声绘色,眉飞色舞,孙月蓉等也听得津津有味。当听到马芳亲自率领骑兵,与蒙古人对砍时,孙月蓉咂舌道:“zhègè马将军还真厉害,那蒙古鞑子在济南城下,把左沉雷的五百响马这么轻轻松松灭掉了,马芳居然能和他们个顶个的干。当家的,这样的将领,你须得重用才是。”严鸿笑道:“zhègè自然。如今杨顺这废物已经自己除掉了,宣大要重振旗鼓,还得提拔一批能打仗的。不然,这北国的要防,怕是有危险。”
后来听严鸿说到把俺答的外孙女叶尔克图俘虏后又送huiqu时,耿金铃小声道:“老爷,您不会又想把zhègè鞑子的小公主也收到内宅吧?”
严鸿在她头上打了一下:“说什么话呢?那鞑子小丫头还不到十岁,你把相公我想成什么人了?”
耿金铃嘀咕道:“现在不到十岁,过五年不正好?咱们乡下童养媳的,谁不是十岁就过门啊。”
还是孙月蓉喝道:“小铃铛,别胡说了。这些事情相公自有主见,咱们就别插嘴了。”
严鸿jixu讲故事,关于辛爱黄台吉要把桃松寨交出去的事情,他也没刻意瞒着孙月蓉。毕竟这事儿就算瞒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耿金铃听到这里又道:“依我说啊,那个夷女不是个好东西,留着也是祸害,交出去也好。”
花月仙忙拽了她一下,意思是你少说两句吧。严鸿打个hāhā道:“没错,那夷女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她一个女人家,若是被那鞑子王子给抓huiqu当众处死,也太可怜了些。我严鸿却不忍见此,因此保了她下来。”
孙月蓉强笑道:“当家的倒是好心。你zhunbèi如何安置zhègè夷女呢?”
严鸿笑笑:“我答应过辛爱黄台吉,不让她再活着在宣大出现。回头就找个寺庙安置她得了,免得招惹麻烦。”
孙月蓉轻轻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一直在边上不语的张青砚却柔声道:“相公,孙姐姐,这事儿就交给妹子我来办吧。孙姐姐现在有了身子,相公又有许多公务要忙。明儿我就去找那桃松寨,提前安排她离开宣大。至于寺庙,我认识的江湖朋友甚多,找个地方安置不成问题的。我这一路,陪了相公许多天,现在进了大同,安全应该没问题了,相公也好多陪陪孙家姐姐。”
孙月蓉喜道:“多谢张家妹妹了。”
严鸿偷眼看张青砚,张青砚冲他微微眨眼。严鸿心中明白,把手一挥:“那就青砚去吧。横竖我这里还有梁如飞和奚童护卫呢。需要多少银两,都从我这里支取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