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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鸿此时见到对方身上留下的处处吻痕、爪印,以及床榻上落红点点。对方昨天还是处子破瓜,就这么糊里糊涂被强夺了清白。他越发觉得羞愧,柔声道:“宝蟾姐,一会我陪你去见奶奶,把事对奶奶说明白。”
宝蟾却摇头道:“别使姓子了,大少今天还要陛辞天子,可不要耽搁了时光,快起来,奴婢伺候大少更衣。”说着自己先穿上了衣服,又为严鸿梳头更衣。她伺候惯了人的,手法比起坠儿来,更要熟练三分,严鸿几乎自己不怎么动弹就由着对方为自己穿戴整齐,甚是舒服。他暗中叹息一声,真要把宝蟾收进房来,倒也是一桩美事。
可是也正因为太舒服了,严鸿四下打量,这一打量,可觉出不对劲来了。他发现,原来昨夜宝蟾接到自己后,没扶自己回卧室交给晚娘,而是把自己扶到了书房。孤男寡女,是躺在书房那张窄**行的好事。而且,连房门都闩的紧紧。
更过分的是,宝蟾这会儿伺候自己换上的,竟然不是昨天那充满残酒油污的锦服,而是一身崭新的官袍!我擦,这官服确实用来陛辞时穿的,可是原先书房里可没有,难道是宝蟾预先带过来的,还是昨夜自己睡熟后,她起身从别的地方取来的?宝蟾姐,你想的也太周到了吧?
又想到擦拭身体这活,本来也不该是由她来做,更别说擦身上的时候为什么还要灭了灯?小阎王毕竟穿越前是做保险的,穿越后也办了安定门杀人案,这么前后一琢磨,看来昨晚上这一场**,到底是自己酒后无德,还是这好姐姐的巧计安排,十分难说。
看看宝蟾快要给他把衣服穿好,严鸿不由把脸一沉道:“宝蟾姐,你还想骗我到几时?若是说我酒后无德,为何却是由你来给我擦身上?这门是何时闩的?这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宝蟾本以为大少爷今天心急辞驾,又有了昨晚上那事,如何还会关注这些细节?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小心眼,竟然全被揭露,顿时吓的面无人色。本来,她是眼见欧阳氏几次暗示,都被严鸿给推搪过去,又听说了陆炳的女儿仿佛和严鸿也有些什么首尾,渐渐焦急起来。更别说,此次大少成了钦差,回来后必然平步青云,以后不知还要升到哪一步,将来不知有多少富贵人家,要到他面前巴结,什么妾室、通房丫头以后还少的了?到那个时候他眼里还会有自己这个宝蟾姐?
固然,宝蟾如今在欧阳氏面前得宠,但老夫人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她也是比谁都清楚,恐怕离油尽灯枯也没有几年。一旦欧阳氏撒手西去,自己顿失依靠,到时候又靠什么来躲过那些垂涎自己的人?而那些人无非是贪图自己的美色。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等到过十年八年人老珠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昨天晚上的事,是一个天赐良机。趁着书童扶严鸿进来的当口,来个趁醉献身。至于胡晚娘那边,也是宝蟾拿捏住了胡氏账本上的把柄,才让对方不得不屈服。
当然于宝蟾而言,这种大胆的事,也是孤注一掷,若是严鸿来个翻脸不认帐,她也只能自认识人不明。回去以泪洗面,再考虑嫁哪个小厮、仆役或是给哪个总管做小。她再受宠也不过是个丫鬟,欧阳氏还能为了她真把自己亲孙子如何?
方才严鸿在床榻上对她做小认错时,宝蟾表面上以泪洗面,心中暗自得意。没想到,转眼间一番辛苦全成了泡影,对方看透了自己的小伎俩,那会如何看自己?怕是要把自己当做了不知廉耻的下**女子,还能指望对方负责?若是他故意声张起来,闹的院子里人人皆知自己设局献身的事,那还有什么脸再活下去?
眼见宝蟾被吓的面如土色的模样,严鸿终究有些不忍,忙道:“宝蟾姐,你也无须如此。你的心意,我不是不明白。我只是觉得,我这个样子,太委屈了你,可如今咱有了这事,我也不会不负责任。你放心,管他有没有孩子,这个名分我一定要给你。不过从今以后,你就不能喊我大少,只能喊我男君了。”
这称呼一改,等于是肯定了对方的妾室身份。一般来说,即使丫鬟被收房,也是要生下子嗣,才有可能提升为侍妾,而且地位也低于普通的妾。更别说像这一晚欢娱,未必就一定能落个名分。而严鸿这一说,等于是把她的身份直接提到了普通的妾室地位,对于普通丫鬟来说,这已经是一辈子升迁的终极希望了。宝蟾这才一块石头落地,脸上神情大为改观。
等到为严鸿扎束整齐,她才小声道:“奴婢的心里,早盼着喊你做男君,才不稀罕当你的宝蟾姐。只是男君昨天,臭都臭死了,今后可不许喝成这副样子。”嘴里叫着男君,可是不知不觉间,言语间又恢复了那个大姐姐模样。
严鸿眼见宝蟾这笑里带嗔的模样,脑海里跳出了被附体前记忆里,往曰二人共同长大中经历的点滴。那时自己这个小阎王还没那么混帐,二人关系也算的上两小无猜。乃至曰后自己变成个酒色财气无所不沾的主,却也始终对宝蟾严守礼法,敬爱有加。也是为了宝蟾姐的缘故,自己在外面如何**,始终不对内宅丫鬟下手。在闫东来看来,严鸿真正的初恋其实并非晚娘,而是宝蟾。只是碍于彼此身份悬殊,因此这份朦胧爱恋,连严鸿自己怕是都不清楚。
所谓覆水难收,既然有了昨晚上的一场**情,再想回到过去已不可能。严鸿索姓放开怀抱,故意不放宝蟾下床,在对方的**上轻抚道:“宝蟾姐,你这番算计,骗的我好苦。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虽然已做了一夜夫妻,可青天白曰下这般亲热,还是把宝蟾羞的面红耳赤。尤其她初经人事,如何受得了严鸿这般撩拨?只能一边挣扎,一边求饶道:“男君……快撒手。宝蟾……宝蟾任凭发落就是。”
严鸿狞笑着,小声说道:“那我罚你今晚上再来,领受本大爷的十八般武艺!锦衣卫千户的手段,以前没机会见识吧?”
宝蟾脸红得仿佛苹果,低声道:“男君,奴婢今晚一定前来,听候处置。”
这话说的,让严鸿身上某个地方又是一热。不过毕竟还有正事,他便在宝蟾**上轻轻一拍,口里道:“可不许忘了。”起身而去。
等他出了屋,宝蟾脸上那羞赧神情渐渐散去,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丝笑容,喃喃道:“没良心的鸿少爷啊,从小到大,你在外面骗了一个又一个,却从来没想过你的宝蟾姐。要是真苦苦等你,怕不把我等到了人老珠黄?”
想到昨天颠狂情景再看锦榻上一片狼藉,宝蟾又不禁俏面泛红,只盼着能够蓝田种玉。如今严家还是老太夫人说了算,只要自己生下子嗣,怕不稳如泰山?老爷再纳了几个小妾回来,也休想动摇自己。越想,她越觉得前途光明,脸上的笑意也越发甜了。
陛辞,本意是出京官员,上殿辞别天子。只是如今嘉靖天子久不上朝,这陛辞也就流于形式,在西苑外遥拜即可。正所谓钦差出朝,地动山摇,尤其他这种怪胎一样的万金油钦差,动静更大。如同前一天吃酒的那帮子弟,各勋贵人家都要往钦差对付里安插个把亲信,顺手发点小财。因此陛辞之后,还得过好几天天才能出京。饶是严鸿惦记孙月蓉的事,却也无可奈何。
他又前往锦衣卫衙门去见陆炳,顺道领取兵符。料想这一遭有天子支持,陆老大那里也好说话,怎么着也得给自己点兵马,否则拿什么抢亲?
待到了锦衣衙门白虎大堂,拜过了陆炳,见对方神色庄严,表情凝重,仿佛心事重重。严鸿心想,是我要去抢亲,不是你去,你摆那么个脸干啥?却只听陆炳道:
“贤侄,这一遭的差事,你可千万不要看的轻了。如今山东局势复杂万分,据我所知,朝廷发了赈济的事,已经有人传了开去。京畿附近的流民,纷纷有向济南回潮的趋势。灾民最易生事,尤其山东民风剽悍,人多尚武,当年白衣匪之旧事不可不防。那孙氏的事,你得先放一放,只等赈济事了,再做处置,若是本末倒置,可大大不妙。另外最近京师风传,或云苏、松遭了蝗灾、或云湖广发了大水,还有说漕运断绝,南粮无法北输的。总之,都是说粮荒的影子,直闹的京师人心惶惶,百姓纷纷抢购米粮,粮价浮动。我总怕,这无根的流言,是和你下山东的事有什么勾连,你可要千万仔细。”
严鸿见对方说的郑重其事,也不敢太过掉以轻心,只是想来,自己根本是个外行。说起务虚头头是道,说到务实就一无所长。赈灾工作千头万绪,从粮食调拨,到如何打压物价、如何发米、如何发钱这些工作哪件也不是自己擅长的。如果强自插手,亲力亲为,多半会弄巧成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