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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寻果然会意了齐书海的意思,回信声称谨遵舅父之言,并真的按兵不动,也不冒功出击,就固守在野三关之内。[ 段清风则开始攻击宜昌,戚景通部誓死抵抗,战争异常的艰苦,但缺少粮草补给的戚景通部岂能是装备精良士气高涨的陆家军的对手。于是乎两方的战斗高低立下,两天的功夫宜昌就破关了。
如此当面锣对面鼓的正面战争,有计谋也很难使用出来,故此段清风没多去做什么谋断,而戚景通同样也没什么好计谋用出。两方全靠的是士兵的战斗力和武器精良程度来作战的,城破之时,戚景通沿另一门带兵突围,直奔野三关方向逃窜,段清风率军追了出去,追出不远却大叫一声“不好”。
齐书海忙问:“如何不好?”
“咱们中计了。”段清风道,齐书海打了一个冷颤,想到了许洋部在长岭大火时候的惨状,颤声问道:“中计了?不会是......”
“切勿担心。”段清风看出了齐书海的担忧说道:“我等并非是中了敌人埋伏的奸计,而是敌人的队伍已经少了许多人,只怕现如今带队逃离的并非是戚景通,而是有人故意假扮。另外,朱厚熜玩了个离间之计,咱们与西凉只怕要有矛盾了。”
齐书海不解问道:“段爷此话怎讲?”齐书海说完,未待段清风回答,片刻却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这三万人逃窜和五万人逃窜看不太出来人数的变化。若是旌旗大氅队列长度上稍作改变,定能迷惑斥候的眼睛,即便斥候经验再丰富也不能一人一人去数。人数过万无边无沿,哪里计的过来。这宜昌城与周围的树木砍伐甚多,段爷的意思是戚景通做了逃兵,打造些许木筏带少量兵力延水路而上了?”
段清风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齐书海又道:“不过西凉的离间之计我还未明白。”
“你看,本来进攻陆寻是条妙计,只需两方夹击就可令陆寻陷入困境,增大戚景通破关而逃的机会。戚景通受到两方打击的同时。陆寻也会受到两方的打击,所以虽未搏命,但此应该为上策。最初残明就是这么做的。可为何到了后来他们全部撤离了呢?只怕是朱厚熜准备收缩战线负隅顽抗,全面放弃其他地方的守军,防止我们分而击之,准备在成都府四周一决雌雄。胜败在此一站。如此一来定不会让俞大猷的部队再在战线之上。他同样会撤回。”段清风眉头微皱说道:“俞大猷的部队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兵力极多装备精良,与西凉在残明边疆对峙,至今还未开战,可谓是士气高涨未有丝毫损伤。若是我猜对了,那这项决定就可谓是一条虎狼之策了。只需撤走俞大猷,西凉兵马再无对峙的理由,势必会进入巴蜀。到时候残明覆灭之日,就是我们与西凉争天下的时候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更何况为君王者呢?夏大德和文孚两人势必要对国家利益负责,那两方大战将会一触即发。若是如此,这条计谋甭管是朱厚熜想出来的,还是陈洪想到的,都可谓是阴险狠辣啊。”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齐书海点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西凉按兵不动,不跟姐夫一起共击残明。虽说西凉建国势力是姐夫给的,但现在毕竟是个独立的国家,文武大臣也和姐夫没半文钱的关系,自然要为人家本国利益着想。一旦开动了战争,战后自然不能把通过杀戮而得来的土地吐出来还给咱们,故此夏大德现在按兵不动是最好的方法,既避免了战后分配起什么争执,又可以牵制残明的兵力。可一旦俞大猷防御的军队撤走了,那夏大德就失去了按兵不动的借口,到时候.........”
段清风点点头道:“咱们需尽快攻下成都府,然后收拢土地,让西凉还没有开始吞并就戛然而止是最好的办法,若是现在夺下,西凉就没了与我们开战的理由了。”
“那戚景通北逃目的何在?”齐书海道:“我们之后又该如何行事?”
“朱厚熜心狠手辣,估计他是把戚景通抛弃了,抛在这里牵制我们和陆寻的兵力。如此说来戚景通对兵危城下的事情应当毫不知情,但他应该能猜出来国家出事的消息。毕竟这一地的树木太少,而且造出来的也不过是普通的木船,本来就逆流而上,更要悄无声息,承载不了多少人。估计是带着千把人回去勤王救驾了,不足为惧。”段清风道。
随即段清风又道:“若是咱们猜对了,那戚景通现如今的部众定是原本准备死守宜昌,怎奈宜昌城破所以才奔走逃离,现如今属于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我们赶快追上,杀敌致胜,是以胜勇追穷寇。”
“正是,正是。”齐书海道。
情况果然不出段清风所料,宜昌守军本以为能多守几日,未料却被陆家军攻破了城池杀了进来,不敌之下只能向着野三关方向奔走。戚景通也与两天前,率千余人的精锐部队离开,声称国内发生了大事,待回来的时候定会带来援军相助,不在的时候定要坚守坚守再坚守,势必可等到胜利之日。
戚景通没有陆家什么蒸汽船,逆流而上辛苦万分,用人力与大自然之力对抗着又在缺粮的时候,所承受的压力和付出的艰辛更异于平时。
两日后,在野三关关外,据守的陆寻宛如一堵无法翻阅的坚墙一般牢牢堵住了残明队伍行进的去路,而就在关门外。段清风和齐书海迎头追上,大败敌军,敌军丢盔卸甲。战死一万余人,其余人等因主将不在,群龙无首投降被俘。被俘人数足有六万人。
在不算太远的成都府,经过了三天三夜不间断的进攻,成都府守军终于无暇顾及城墙的损坏,让韩素发部攻了进去,陈洪誓死抵抗,亲自上阵带领众人打起了巷战。最终,凭借着不先进的武器陈洪暂时打退了攻入城中的韩素发部。当天。万箭齐射入成都府内,箭杆上绑着竹筒,竹筒内藏有书信。声称投降不杀,否则三日不封刀,定是斩尽杀绝。
陈洪忙于战事,即是没空。也是人言可畏。宛如洪水猛兽传播太快,即便是陈洪也难掩悠悠之众口,故此对这样的消息是防不胜防。陈洪只感大事不好,四周回援的部队都在路上只怕一时半刻赶不到了,而这城池已破,能守多久还是个未知数,现如今陆家军此言一出,更是恫吓的成都府之中军民大乱。先前的宣传中。对陆家叛军故意丑化,说的他们凶残无比十分邪恶。此时却自受其害,大家纷纷对叛军能做出此等事情深信不疑。此时的陈洪百口莫辩,若此时说陆家军军纪之中不许屠城只怕也没人信了,可谓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此,城内军民皆失了抵抗的胆量和信心,陈洪顿时有种无力抗争的乏力感。
当天,城内有大臣打开城门,里应外合献城保命。成都府的皇宫自然不比北京皇宫那般戒备森严牢固异常可以坚守,只花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攻破了。负责守卫皇宫的士兵皆投降于陆家军,而此时整个成都府已尽数收入韩素发的囊中。陈洪守在依然躺在病榻之上的朱厚熜身旁,喃喃道:“圣上,敌人攻入城中了。”
“他们为何不冲进来,杀了我们或者擒了我们?”朱厚熜用略有沙哑的嗓子问道。
“臣不知。”陈洪说道。
“估计是想羞辱我们吧,围而不杀,定是如此。”朱厚熜道。
陈洪顿时泪如涌泉声称:“士可杀不可辱,更何况陛下天子之躯。”
“你是让朕自杀?”朱厚熜问道。
陈洪跪倒在地,连连扣头道:“臣不敢,只不过气节为重。”
“朕不想死,起码不想就这样死去。”朱厚熜道:“朕要把难题留给陆炳,让他杀了朕,让他于心不忍,于心不安,左右为难,朕要跟陆炳再见一次。”
“圣上,此番一来,只怕圣上虽不可求死,但也会被软禁一生,实在屈辱和孤乏。”陈洪道。
朱厚熜点点头叹息道:“朕又何尝不知其中的道理,只不过朕若不再见一次朕这一生之中的宿敌,只怕是要死不瞑目啊。”
“臣明白了,圣上臣这就去与敌军商谈,老臣若能谈定定当回来复命。既然国破山河碎,老臣先与圣上告辞了,一会儿臣就自裁,望陛下保重。”陈洪道。
朱厚熜道:“陈洪,你这又是何必呢?哎,罢了罢了,随你的意思吧,以身殉国或还能留个丹青之名,你是个忠臣,朕明白。”
“谢陛下成全。”陈洪谢恩后走了出去。陈洪面见了围困自己的陆家军头目,头目听此要求不敢小觑,连忙汇报了韩素发。韩素发连忙答应下来,本来他还暗自发愁,陆炳的命令之中宣称,若非在混战之中杀了朱厚熜,切不可伤其性命,否则有违他与故人之约。不过韩素发却十分为难,因为一旦把朱厚熜带回去,就等于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日后必定令陆炳陷入左右为难之境,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而此等恶名,自然不可强加于皇帝陆炳之手,毕竟陆炳是密诏给韩素发的,后人只会称韩素发优柔寡断假仁假义的坏了大计,故此罪名还得让韩素发来背负。韩素发摸不清圣上是怎么想的,他甚至想过不下令,让人冲入巴蜀残明后宫之中,杀了朱厚熜。然后自己再处置那帮士兵,声称他们没有听命行事,亦或是说朱厚熜就是死于乱战之中。不过陆家的情报有通天之能,只怕这般计量根本瞒不过陆炳的眼睛,陆炳最讨厌别人的欺骗,更何况他现在又是一国之君就更难揣摩了。到时候不说处置自己的这个有功之臣了,就是来个功过相抵不予嘉奖那也是得不偿失。
现在好了,朱厚熜抢先一步要求见陆炳,而韩素发明白自己只是个大将,无权处置这么高层的问题,带回去也有了托词。韩素发算是想明白了,自己不用考虑太多,听天由命,上面让怎么干自己就怎么干,只需思考如何干好就行了,其他不是自己该想的事情。故此韩素发命人接管了巴蜀后宫,他吃惊于朱厚熜为何会身受重伤,生怕送回京城的路上再出意外,治自己个办事不利之罪,于是连忙请人医治,并派大量郎中随行,队伍守备森严缓慢的朝着北京而去。
而陈洪则是自缢于成都府之中,韩素发为其草草入殓,坟前无人吊孝更是无人祭奠,人走茶凉,十分凄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