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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既然开了价,那事情就好商量,范进试探着问道:“一百两?”
刘病已心神一跳,这首连三岁小孩都能背诵的诗词,竟然值一百两?按照他原来的想法,能够卖个十文八文的吃个早餐就已经够了,却没想到对方开出如此高价,要知道一百两银子,放在那时,足够一家三口一年的开销了。
范进见他半天没说话,真怕他反悔不卖,也举起食指,在那儿晃来晃去,有点激动地道:“一千两……最多一千两,这个价已是全国最高价了!”
刘病已见他那副猴急猴急的样子,真想叫多五十两给那帮小屁娃买糖吃的,又怕贪心不足适得其反,也就伸伸懒腰,站起身来道:“得了,成交。百两现银,九百两银票!”
接下的事情非常简单,没用一分钟便交接完成,范进双手捧词,屁颤屁颤地跑回府中,生怕回得晚了,对方又要抢回去似的。
刘病已看着他那副模样,心中也暗自好笑,在这个毕业就失业的年代,为了找一份扫地的工作,都可以挤破领导的门槛,没成想来到此处,挣钱竟然如此容易,如果以后没钱花,就把柳永的词卖到青楼去。至于老人家的词,是说什么都不会再卖的了。
刘病已不是一个小气的人,答应过那些小屁娃的事,就一定要兑现,从百两现银中拿出十两银子递给其中的一个小屁娃道:“拿去给他们买糖吃!”
十两银子能买多少糖?他没算过,也懒得去算这些,那些小屁娃看着他手中白花花的银子,早就望眼欲穿了,拿到银两,一窝蜂的如鸟兽散了。
刘病已又走回到大街上,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扫了过来,唯一不同的是,刚才他们看的是猴子,现在看的是熊猫。
刘病已怀惴银票,哼着沂蒙小调,先到成衣店置了两套衣服,又到兵器铺买了把像样的寒铁剑,虽然自己的剑术不行,但有把剑在手,安全感大增,如同现代社会,腰间别着一把枪一样。
一切准备就绪,又来到集上最好的客栈,点了一桌最好的酒菜,他决定从今天开始,不再亏待自己,要让自己的体型尽快丰润起来,当然胖子的不要。
钱的问题解决了,下一步那就是提升自己的武功,以自己现在的武功,连一个普通壮汉都打不过,如何行走江湖?如何抱得美人归?
神剑山庄的名气虽然很大,虽说他现在的钱可以够他在神剑山庄学过十年八年,但他对荆无命确实没什么好感,更何况以他现在的年纪也不适合从头练起了,所以他现在最想练的功夫,那就是北冥神功。
北冥神功的唯一传人是云南大理国的段誉,要想学北冥神功,自然得去云南大理,不过段誉身为大理国王,身份既尊贵,武功又极高,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多半是见不着的。
如果要硬闯,他手底下随便出来一个侍卫,要弄死自己就如同捏死只蚂蚁那样简单,这个方法是绝对不行的,所以要对付段誉只能智取,从翠云峰到云南大理,这一路极其难行,没有十天半月肯定到不了,有大把时间来想问题。
刘病已在学校是长跑能手,有着极好的身体素质,原想着翠云峰到大理,一路走过去也不是什么难事,没想到现在这个刘病已身体极度虚弱,才走一天,便觉得双腿发软,两眼发黑,比跑完整个马拉松还要累,气得刘病已想骂娘。
其实以他现在的境况,别说骂娘,就是骂爹也没用,只好拿话来安慰自己,不要灰心,不要泄气,只要搞到北冥神功,一切都会好起来。
来到附近的市集,已是曰幕时分,好不容易找家客栈准备睡觉,当他躺在床上时,怎么样都睡不着,数星星不管用,数月亮则更不行,不是他不想睡,而是有几只大老鼠不停地蹿来蹿去。
如果是小老鼠,还可以叫店小二来碟酱油,弄份“三叫菜”,半夜起来做宵夜。可这老鼠也太过肥大了,让人看见就害怕,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找到店小二,正想投诉两句打个折什么的,却见那店小二眼露凶光,一副要打架的样子,忙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出门在外,安全第一,没必要为这点小事跟人起冲突,弄不好还得搭上自己的小命,吃过早饭后,来到马市,又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了匹小黄马。
有马代步,原本以为会轻松许多,结果却不尽然,刘病已没骑过马,一颠一簸的,也真够难受,特别是那两片屁股,犹如开了花似的,疼得不行。
傍晚时分,实在赶不动路了,见前面有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客栈,客栈前拴着一只白马,身上没有一丝杂色,原以为自己这匹小黄马已算不错的了,但跟这匹白马比起来,无疑是星星比月亮,野鸡比凤凰。
翻身下马,这才发现两只脚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酸麻得不行,加上屁股有点痛,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煞是难看。
进到客栈,却见东厢靠窗的桌边,坐着一位年约十八九岁的年轻哥儿,点了十八道菜,放了两副碗筷,正坐在那儿喝着闷酒。见刘病已进来,忽地站起身来,大喜叫道:“小兄弟,你终于来了?”
刘病已搜肠刮肚,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此人,闻言只是冷冷地道:“我不是你的小兄弟!”
那公子哥一听,这才看清眼前之人,的确不是他的小兄弟,复又坐将回去,喃喃地道:“你的确不是我的小兄弟,我的小兄弟比你俊俏多了,哪似你这般面黄肌瘦的!”
说到这儿,又猛地喝上一大口酒,伏在桌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声甚是悲切,听者落泪,闻者悲泣。
刘病已见此人哭得伤心,同情心起,正想过去安慰两句,却见那人猛地抬起头来,哈哈大笑道:“亦狂亦侠真名士,能哭能歌迈俗流。这位兄台,张某失态,竟让你见笑了!”
说完之后,也未等刘病已回话,纵身而出,骑在白马上,掉转马头,绝尘而去,留下一片昏黄的尘土。
刘病已望着那背影在视野中消失,喃喃地道:“小兄弟、白马、张某……”想到此处,内心一惊,“莫非此人是白马书生张丹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