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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部落前锋军的最后一条夺命者,在无数的利爪下发出嘶哑的号叫。一缕顺着额头滑落的鲜血流过陈风的眼睛,使这红色的世界更加晦暗,也使他的暴烈情绪逐渐地黯淡下来。
他弯**子正喘着粗气。他的身上嵌着十几只迅猛兽断下的爪尖,伤口处的血已经凝固了,变得紫黑。而透过重重云雾的照耀之星,却依然浓重、鲜红,如同大地淋漓的伤口中永不停息的熔岩。
他这才感觉到身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痛。他想起了雨,想起在她的怀抱里,那伤口渐渐愈合的感觉,如同又一次的破茧而出,又一次的新生。然而这记忆与他的渴望同样遥远。
“难道我爱上了雨,这怎么可能,我都未对泽灵起了爱心,又怎么可能爱上一只由意志幻化出来的雨,哈哈…”陈风发出凄厉的惨笑声。
很快蜂巢再一次带来了增援,陈风的下一个目标,是摧毁北边部落失控的蜂巢群落。陈风知道雨还活着,他只希望雨能够接受主脑意志的召唤,加入到自己中来。
他们原本,应该并肩作战的。当然,还有一点让陈风也分不清是爱还是迷茫的东西。
遥远的天边,火山群发出隐雷般的轰鸣。灼热狰狞的大地被几条赤色的洪流血淋淋地割开。召唤失败了。
雨率领着所有的追随者,杀死了所有的蜂巢领主——包括他们自己部落的。他们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园。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和陈风一样,都是为着自己的家园而战!
战斗的信号在火山的咆哮中虚无缥缈。
陈风麻木地挪动脚步,直到脚下灼热的岩石渐变成温软的有机层。蜂巢等菌体从他的视野中飞快地掠过。
战斗!北边部落的搬运者放下正在搬运的矽晶矿,用并不发达的毒腺向陈风攻击;但他们很快就被陈风的利爪瓦解了。
夺命者在对付他们的时候甚至不屑于使用毒液,这不是战斗,而是**!猎者对猎物的**!
雨呢?她在哪里?陈风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她,但是他的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期待,想要与她相遇!
蜂巢在利爪的撕扯、毒液的腐蚀下发出痛苦的**。
蜂巢也是有生命的,每一个充当“建筑”角色的菌体都是夺命者变异后的产物。而他们最初的形态,都是和陈风一样的虫。
雨仍然没有出现。她放弃了主巢?陈风没有想太多,冥冥中的意志不容抗拒,陈风开始专心地执行他的破坏任务,尽管杀伤同类的罪恶感已经在他的心底留下深刻的烙印,这烙印随着他利爪的挥动、獠牙的撕咬也逐渐将那彻入心肺的痛感无情地加深。
蜂巢随着涌血的加剧,萼片一个个地被陈风从根部挖倒,在地上微微地颤动。
伤口与心灵深处的灼痛里应外合,令陈风几近崩溃。陈风,在亲手**自己的同类。
雨的出现是冥冥中注定的。她是仇恨的化身。她,以及所有跟随她的虫群,从陈风踏上北边部落的徒弟开始,就一直在附近潜伏。
雨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园被毁灭,看着自己的同伴被**;用自己的双眼记录下所有的焚心之痛。
雨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的家园,所以他们要用仇恨来弥补。从战争一开始,雨就在磨砺着自己的爪子和牙齿,等待着,等待着仇恨烧毁她最后的理智,和爱。
这支复仇的军团一点一点地逼近。双方都停下了,没有谁出声。陈风知道,结束的时刻到了,也许这一战结束,就不再有什么试炼了,也许这一战结束,自己就成为了亚种虫神了。
战斗的开始,一如死水潭中乍起的怒涛。
…利爪、鲜血,和獠牙…怒吼、惨叫,和**…陈风的身影在这铺天盖地的噩梦中如同一道闪电。
雨,陈风的目标只有雨。无论谁生谁死,谁胜谁负,都没有错,也都不是错!
陈风看到她了!她也呆呆地盯着陈风,似乎在犹豫:“陈风还记得我吗?”最终,他们的**撞在了一起。
火山在剧烈地喷发,天旋地转地动山摇,如同陈风眼中飞旋的景物;耳边无休止的嘶喊声远去了,随着一个更剧烈的翻滚,陈风和雨被双双摔出去。
雨在原地痛苦地长啸,她的左眼中插着一样东西——陈风的半截断爪!
陈风不惧伤痛,再一次扑了上去。他的痛苦逼迫他开始疯狂,在冲刺中陈风和雨打了个照面,爪尖刺入了她的背甲,而雨的左爪居高临下向前一勾,陈风躲闪不及,被这支染血的“镰刀”刺进肩胛,然后陈风看见山崖向我压来!
剧烈的震动,陈风再次重重地摔落到地上。这次可怕的撞击使陈风的胸甲几乎粉碎,雨380公斤的巨大身躯压断了陈风的双腿。
陈风还在苦撑,雨的一口带血的毒液径直喷了他一脸,又将他用双爪钩住,从半空中轮起再摔下!
陈风站不起来。这可怕的一击已经足以要他的命。
他睁大眼睛,看到了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可怕的一幕。
原来在混乱的战斗中,雨抓到了一个同类夺命者,利爪深深地刺进夺命者的右肩,再一扯一拉,整个肩胛都撕了下来。
夺命者极力地张大了嘴,却喷不出毒液。随着一声狂啸,雨开始像对付那个人类士兵一样一口、一口地撕咬!
每咬一口都用力地向两边甩;同时两只爪子左右开弓,飞溅的血迹在地上印出一朵朵狰狞的红花!
主脑的虫群到了,雨似乎浑然不觉。她将早已毙命的夺命者用爪子挑起,举过头顶,全力—撕!!!
红色的血,和绿色的毒液暴雨一般倾泄到她身上,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带着一头一脸的血仰天长啸,任凭撕裂的声带发出沙哑的噪音。这是陈风和她心灵深处最后的——**!
雨留恋地看了陈风最后一眼,用利爪捅穿了自己的腹部,掏出内脏一撒,跪倒在红土地上…
火山的爆发如同生命的崩溃。红色的熔岩是大地喷涌的鲜血。
陈风挣扎,已无气力。生命正在悄然离去。
陈风原本就应该死在这里,陪伴着他真正的同胞,以及那被他亲手毁灭的,属于他的家园,那个即将被遗忘的世界。
大地,沾满鲜血。
残霞,通红似血。
陈风的心,在,滴,血……
潘达利亚的烈风在呼啸,岩浆海的沸腾归于平息,安坐骨座上的陈风慢慢睁开了自己银如星河的瞳孔,淡淡地扫视着跪在自己骨座之下的原始虫族。
“参见…虫…神…”
颠帝俯首一拜,虫群疯莽,嚷嚷咆哮穿入云霄,经久不息…
“雨。”陈风未顾其它,仅仅淡淡地沉思了一个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