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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友福慢慢的抬起了头，干裂的嘴唇轻轻的抖动着，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警，眼神里满是不安和愤恨，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丝的希望和期待。
马芸香一惊，随即拼命的按捺着心里的狂喜，沉声回道：
“只要你提供你家人的位置，我们立刻就会将他们保护起来。”
“可是...也许有人盯着他们。”
“风险总是有的，你可以选择相信他们，或者选择相信我们，警察不可能杀害无辜，他们可就不好说了。”
马芸香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的狂跳声，她继续给萧友福施加压力，她在赌，赌萧友福心里防线已经全面崩溃了，虽然崩溃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或者应该说，这种情况经常出现在马拉松式的审讯过程中。
“我...好吧，只要我确认我家人安全，我就跟你们合作。”
马芸香心里重重的舒了口气，嘴角一弯，轻快的答道：“好极了！”
......
殷秀玉出了审讯室没有换衣服就先跑到隔壁的监控室，而马芸香则是出门就直奔楼梯口，她要忙着去找有组织犯罪调查科的同事。
殷秀玉敲开监控室的门，看到笑眯眯的杨晓凡来开门，竟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又似乎不放心似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杨晓凡一会，才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出了那么多汗？衣服都湿了。”
杨晓凡眨了眨眼道：“看你们跟嫌疑犯斗智斗勇紧张的。”
殷秀玉撇了撇嘴：“切！”
“其实是空调坏了。你进来看看热不热。”
“那还是不进去了，我去更衣室换个衣服，估计他们得忙一阵子，也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这就走吧。”
杨晓凡点头答应了，指了指楼梯口边的窗口：“我在那等你。”
杨晓凡刚走到楼梯口，萧友福就从审讯室里被带出来了，杨晓凡背靠着窗户看着这个两次差点置自己于死地的胖子。心里的感觉挺复杂的。从个人愿望来说，杨晓凡恨不得这货一辈子呆监狱里，但是如果这家伙跟警方合作，估计最后肯定轻判。
萧友福似乎感觉到了杨晓凡锋利的目光，不过他抬头看了杨晓凡一眼之后就迅速的低下了头，似乎不敢跟杨晓凡对视。
不一会，蒋德贵也被带了出来。蒋德贵看到杨晓凡在这里似乎很吃惊，不过更多的是羞愧，他也是看了一眼杨晓凡之后就低着头装看不见，杨晓凡原本想要上去消遣几句的，不过看到他萎靡落魄的样子，忽然啥兴致都没有了。
又等了一会。殷秀玉没来，马芸香倒是奇怪的出现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秀玉啊。”
“哦，秀玉呢？换衣服么？”
“嗯。”
马芸香问完转身就要走，不过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你觉得我能做了什么呢？”
杨晓凡遗憾的耸了耸肩膀。马芸香狐疑的看了杨晓凡一眼：“等会请你们吃宵夜。”
“咦？你不用去...那个忙乎么？”
“自然有人去忙，这事本来就不是我的事。”
说完马芸香转身一阵风似的走了。
又等了大概十分钟。两个女人才袅袅婷婷的沿着走廊走来，两人的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特别的清脆，仔细的听听，好像有种欢快的节拍。
三人就在街边随便找了家烧烤店，大热天吃烤肉喝冰啤也是一种享受。
三串鸡肉串下了肚子，又喝了一大口冰啤，马芸香用力的呼了口气，一身清爽的感觉。
“呼，真好啊，觉得一下子轻松了好多，想不到竟然会出现这种结果，对了小凡，你真的什么都没做？”
殷秀玉也眨着眼睛看向杨晓凡，杨晓凡摇了摇头道：“这是你跟秀玉的功劳，你非要推给我不可么？如果你非要让给我的话也行，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呢？”
“切！美得你，或许他是忍耐到了极限，嗯，这种情况其实也很常见的，马拉松式的审问确实是非常厉害的。”
马芸香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常识，但是殷秀玉可不这样想，杨晓凡的回答其实没有否认自己做了什么，只是说这件事里面主要起作用的是马芸香跟自己，既然方石选择不说谎，那么这句话也自然不是谎言，可是，这个该怎么理解呢？
殷秀玉觉得这事很有趣，同时心里也有一种异样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从何而来殷秀玉根本就说不清楚，就好像自己跟杨晓凡一起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可是，自己真的跟杨晓凡并肩作战了么？
殷秀玉的眼神在杨晓凡身上转了一圈，随即抿嘴笑了，真相总会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在那之前，自己只需要享受这些不错的感觉就行了。
殷秀玉举起手里的啤酒向杨晓凡示意了一下，杨晓凡一怔，随即也笑着做了个碰杯的动作，然后举起啤酒瓶喝了一大口，也像马芸香那样，长长的呼了口气，像是卸下了一副重担。
“芸香姐，这个事就算是完了么？”
“嗯，基本上吧，我们这边的事情只剩下扫尾的东西了，不过这两个案子也可能会并案处理，如果那样的话，也是那边承担主要的工作，我们配合一下而已。”
“这么说，你的功劳就比较小了？”
“怎么会，我肯定是侦破案件的主要人员了。我们组都有可能立功，这可是一件大案。涉及到的人员和金额都非常惊人的。”
杨晓凡点了点头，又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你估计最后萧胖子结果如何？”
“看他后面交代的情况，如果立功比较大的话，可能会免予起诉，毕竟他也只能算是胁从。”
“那他家人呢？”
“会人间蒸发。”
“啊？哦...是改名换姓是吧。”
马芸香戏虐的一笑：“当然，你以为是秘密处决不成，呵呵...”
“那李景清呢？”殷秀玉关注的方向始终有些不同，她毕竟是一个女人。
“李景清肯定是免予起诉的。不过暂时监视居住，等到案子了结就没事了。”
殷秀玉松了口气：“其实，我觉得拉她下水还是有些心理负担的。”
马芸香撇了撇嘴，她可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要不是看在她老父亲的份上，非要坐实她是同案犯也是可以的，李景清的行为其实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杨晓凡看了看殷秀玉。心里有些感动也有些惭愧。
“让你为难了，秀玉。”
殷秀玉一怔，随即笑道：“你胡说什么呢？我那纯粹只是在达到目的之后的一点得寸进尺的想法而已，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我还是分得清的。如果我心里有负担不情愿，那我当时就会告诉你，不是心甘情愿的事情做多了。肯定会落下心理负担的，所以你放心，我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不会勉强的，别多想哦。”
马芸香斜了杨晓凡一眼。妒忌的说道：“你们两个可以了吧，当我透明的么？”
殷秀玉嘻嘻一笑：“看不惯自己也找一个去。自己打光棍还不让别人谈恋爱了？”
“重色轻友！哼！”
马芸香郁闷的喝了口酒，很快又将这点不爽扔到了九霄云外：“对了，小凡你真的决定要做调查公司了？”
“昂，我连办公室都租好了，正在装修，这周就能弄好，月底我就辞职正式开张。”
马芸香看了看兴奋的杨晓凡，又扫了殷秀玉一眼，眨了眨眼道：“这下你可就没有办法将他绑在身边了，小心哦，外面年轻漂亮的姑娘多了去了。”
“不怕！”殷秀玉笑眯眯的说道：“我相信小凡。”
杨晓凡回了她一个会心的笑意，马芸香看得很是不爽，这两个家伙实在太腻味人了。
“看在你这次帮我立了一个大功的份上，以后有啥事我尽量帮忙吧。”
“芸香姐，你这也太实在了吧，你不是应该说咱们是朋友，有啥事尽管找我么？”
“切！你问问你女人有没有这个待遇？”
殷秀玉耸了耸肩，好看的一歪头：“木有！这位姐姐啥都吃，就是从来不吃亏，所以求她办事都是要有代价的，所以你看，我根本就不求她，让她哭着喊着来求你才对。”
马芸香柳叶眉一竖，凶狠的冲着殷秀玉呲了呲牙：“狡猾的狐狸，现在尽量的得意吧，等着瞧，有你吃苦头的时候。”
杨晓凡心里暗笑，马芸香才应该是小狐狸，殷秀玉嘛，其实是强悍的牛头人大姐哦，想到这两位生死与共的战友，杨晓凡的心里涌起一股温暖和踏实的感觉，看向两个女人的眼神也变得温暖起来。
三个人一顿宵夜吃到差不多一点，马芸香自己打了个车先走了，杨晓凡送殷秀玉回家，到了小区门口，殷秀玉道：“行了，就到这里，你也早点回去休息，今天辛苦了。”
“嗯，你也是，晚安。”
殷秀玉打开车门，却忽然一扭身，温热的脸颊贴着杨晓凡的脸颊低声说道：“我知道是你做的哦，嘻嘻。”
杨晓凡心里一惊，待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殷秀玉人却已经出了车外，她用力的关上了车门，弯下腰冲着杨晓凡笑着挥挥手，然后转身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鹿一样跑了。
杨晓凡的心脏还在砰砰的猛跳，鼻端还萦绕着一缕幽香，脸颊似乎还能感觉到殷秀玉脸颊的滑腻和温度，看着那个可爱女人远去的身影，杨晓凡一时竟是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