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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爱与恨你如何选
欧阳翼飞得意地笑了笑，当下便一口菜一口饭地喂姜语彤吃了起来。觉察到两人之间的姿势着实暧昧，姜语彤很是脸红。可是一想到这常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太子爷一般的人物居然在喂自己吃饭，她又不禁有些小得意，女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吃着吃着，姜语彤突然发现欧阳翼飞向前倾了倾身子，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感到唇角一热，欧阳翼飞温热湿润的舌尖已经轻轻拂了过去，她不由一怔：“飞少爷，你……”
“有个饭粒。”欧阳翼飞微微地笑着，说得很是理所当然，“喏，我两只手都占着，所以只好这样帮你擦掉了。放心，我要非礼你有的是机会，不差这一时半刻。”
“你……”姜语彤又羞又恼，刷的站起身就想走，“我吃饱了，飞少爷你自便……”
“坐下！”欧阳翼飞用拿着筷子的手一把抓住了她，并且猛一用力把她拽倒在了椅子上，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看你也不是小心眼的女人，怎么连句玩笑也承受不起？从前我说的话比这个过分多了，也没见你哪次拂袖而去。”
不是小气，是脸红，再待下去，我的脸就热得足以煎熟鸡蛋了。姜语彤暗中尴尬不已，面上却掩饰一般似笑非笑地说道：“那是因为从前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传说中冷酷无情、杀人不见血的飞少爷，也有如此温情款款的一面，实在让我受宠若惊，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讽刺我是吧？”欧阳翼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眸中却有着淡淡的笑意，“我说你这个女人就知足吧，飞少爷这辈子还没这么伺候过谁，你是盘古开天辟地之后，让我破这个例的第一个女人。你不受宠若惊也就算了，居然还冷嘲热讽？做人要不要这么狼心狗肺啊？”
开天辟地第一人？原来我那么荣幸吗？姜语彤心中不自觉地震了震，紧跟着仔细地看了欧阳翼飞一眼，她知道，他没有说谎。一股淡淡的暖流突然涌入了心头，她不由微微笑了起来：“谁说我没有受宠若惊？你没看到我的尾巴已经得意得翘到天上去了吗？飞少爷，其实在女人面前，你完全可以有足够的自信。要知道，像你这么出色的男人并不多见，所以作为一个女人，无论是被你爱还是被你恨，都是一种幸运。”
欧阳翼飞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他慢慢抬起了头，紧盯着姜语彤温润的双眸，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是吗？都是一种幸运？若说被我爱是一种幸运，我还能够理解，可是被我恨也是一种幸运吗？天底下的人，有谁愿意自己是被别人恨着的？”
“因为恨和爱一样，都是要付出感情的。”姜语彤也笑了笑，并不回避他的注视，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着，“当你恨一个人的时候，就表示你已经把他（她）放在了心里。既然放在了心里，当然也就表示你已经对他（她）付出了感情。所以一个能让你愿意付出感情的人，怎能不感到荣幸？”
欧阳翼飞细细咂摸了片刻，片刻之后便即了然，却故意淡淡地反问道：“那么，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你是愿意被我爱，还是愿意被我恨呢？你觉得我对你付出哪种感情，让你更能接受？”
“又是‘如果’？”姜语彤移开了目光，逃避的意味不言自明，“我好像不止一次说过了，不喜欢回答以‘如果’为开头的问题……”
“我知道。”欧阳翼飞打断了她的话，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回来，逼她面对着自己，“可是刚才，我为你破了一次例，作为交换，你难道就不能为我破一次例？哪怕只是这一次？”
欧阳翼飞的动作并不粗暴，力道也并不很大，可就是让姜语彤反抗不了。被迫面对着他深邃如苍茫夜空的双眸，姜语彤突然笑了笑：“我不愿意被你爱，也不愿意被你恨，我只愿意我对你而言，是一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欧阳翼飞的意料，愕然之余，他不由放开了手，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姜语彤笑笑：“因为被你爱没有结果，但是被你恨痛苦的又不只我一个，左算右算，都不如做陌生人轻松自在。”
欧阳翼飞怔怔的，似乎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被我爱……没有结果，被我恨……痛苦的不只你一个……你怎么知道恨你我也会痛苦？”
“很简单，因为恨是一柄双刃剑，伤人的同时也会伤自己。”姜语彤叹了口气，心里想着或许可以借这个机会劝他放下对自己的仇恨，“否则你可以回想一下，在最初因为云清的失误而迁怒于我、恨我的时候，你的感觉是快乐还是痛苦？”
欧阳翼飞想也不想，立刻摇头：“不用回想，是痛苦。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时云清为什么要在手术中出现那么大的失误，逼我去恨这样一个才貌气质都如此出色的女人？否则的话，我们至少会是很好的朋友！”
前半句话，早在姜语彤的预料之中，可是听到后半句话，她又忍不住有些意外：“你愿意跟我做朋友？”
“怎么，我不配吗？”欧阳翼飞看了她一眼，神情间显得很平静，“我知道，我这种人在你的眼里，就是狂妄自大、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代名词，是不配跟你这种白衣天使做朋友。不好意思，我高攀了。”
看到他赌气一般扭过了脸，姜语彤忍不住笑了：“是不是天使，不是靠衣服的颜色来区分的。而作为一个男人，狂一些才有气场。作为一个商人，必要的时候就得无情心狠，才能在商场上占据一席之地，成就一番宏图霸业。就像古代的帝王之争一样，优柔寡断、宅心仁厚者都很难问鼎帝王宝座，并非没有道理。”
听到这番话，欧阳翼飞也忘了赌气了，立马转过脸看着姜语彤，满脸惊奇之色：“姜语彤，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真想不到你一个女人，居然说得出这么豪气干云的话，我欣赏你！真可惜你不是男人，否则我们一定会成为生死之交的！”
“就算我是女人，也可以成为你的生死之交的。”姜语彤笑了笑，语含试探，“只可惜……我们是仇人，这个前提的存在，阻断了其他一切的可能。如果……我们不是仇人就好了……”
提及此事，欧阳翼飞明显地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同样试探性地问道：“你……希望我们不再是仇人？”
“我当然希望！”姜语彤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知道云清对安小姐造成的伤害已经不能弥补，所以才会答应为你代孕，就是因为我希望用这样的方式化解你与我和云清之间的仇恨。如果这份仇恨可以因为一个孩子而化解，我想我也认了！”
原来你是为了时云清？你之所以跟我说这些，是不希望我再恨时云清吧？欧阳翼飞的眼眸中透出了隐隐的失望之色，但还是尽力振作了一下自己：“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我想你不需要在意了，因为过了这么久之后，我已经不恨你了——至少，已经不再像一开始的时候那么恨你。相反的，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对你的心思早就已经变得不同……”
“你说真的？！”故意命令自己忽略他最后一句话，姜语彤惊喜万分地叫了起来，“飞少爷，你真的不恨我了吗？你不会再因为云清的疏忽迁怒于我了？那我们之间的合同……”
“那份合同依然有效。”欧阳翼飞打断了她的话，语气虽然温和，但却透着不容反抗的坚定，“对不起姜语彤，不是我一定要抓着你不放，而是我真的需要一个孩子。总之为我代孕的人不是你，就是别人。如果你亲口对我说你希望我放过你，去找别人代孕，那我会考虑。”
欧阳翼飞之所以敢这样说，不是因为他真的愿意找别的女人代孕，而是因为他知道姜语彤这个天使一般的女人是绝对不会为了解脱她自己就去坑害别人的。
果然，姜语彤接着便无比失望地垮下了一张脸，摇了摇头说道：“既然这样，还是算了吧。是云清害了安小姐，我没资格再去害别人。那份合同……我继续履行就是。”
看到她颓然的样子，欧阳翼飞有些心疼，考虑再三之后，他居然也做出了让步：“姜语彤，我知道你觉得我这样做对你很不公平，但是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你要怪就怪你为什么是时云清的未婚妻。不过你连续帮了我几个大忙，我也不能完全无视。这样吧，我可以在合同的条款上做出一些让步。那就是我答应你，无论你生下的孩子是男是女，你都只需要为我代孕一次，怎么样？”
姜语彤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忍不住有些小小的惊喜：要知道按照原来的合同，她必须为欧阳翼飞生下一个男孩儿才可以，如果是女孩儿则要继续代孕。而生男生女这种事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谁敢保证自己第一次或者第二次一定会生个男孩儿出来？所以欧阳翼飞这样说，摆明了就是真的打算做出让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