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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地睡了半天,到晚上的时候,宁玉槿那浮肿的双眼、憔悴的脸色总算是能见人了。
她这才洗掉脸上的脂粉,还原出一张清清爽爽的脸。
依旧是早早地入了睡,等香月、香巧一出去,她便立即起身穿好衣服,伸手在窗沿上扣了扣。
说实话,她不知道来接她的影卫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等着的,反正只要她一敲窗沿,他们就会立马出现。
看着他们来无影去无踪、身姿轻盈潇洒至极,她心中也陡然升起几分羡慕来,心说她要是学了轻功该有多好,以后再碰上不能对付的人就脚底抹油开跑,也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了。
绝魂想折磨她?
她跑。
慕容玄想坑她?
她跑。
墨敬骁想用冷气冷死她?
她跑跑跑。
只是这轻功找谁去学,还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宁三小姐,到了。”
“哦,好。”
宁玉槿从幻想之中回过神来,一抬头,便已到了定王府里。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漆黑的夜静得如一汪死水,一块天幕将天地万物全部罩住,偶尔能听见一两声鸟叫虫鸣。
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之下,无数的影卫隐藏在某个不经意的角落里,密切地注视这周围的场景。
所以宁玉槿不敢确定在全宁伯府的时候绝魂有没有在,但是这定王府,那家伙是一定不会轻易靠近的。
她这回没有丝毫地迟疑,抬腿迈入了穿花弄堂的小花厅之中。
即便她知道,墨敬骁在里面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但是这次,她就是来找他的。
现实总是和想象相悖的,这真是一个血淋淋的真理。
明明就在昨天离开这里之前,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要躲着墨敬骁的。结果今天,那誓言就给一阵冷风给吹散了,连点渣都不剩。
厅中,烛光温暖,空气中还弥漫着好闻的熏香。
墨敬骁坐在那方专门为她准备来写方子的案台旁,真提笔写着什么。
他身子挺拔,半垂着头,长长的墨发顺延而下,遮住了半张俊逸霸颜,衬得那鼻梁越发高挺,那唇线越发迷人。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来,见宁玉槿径直地向他走来,神色间有些微微诧异。
不过那神色也只是一瞬,他敛了眼睑,指着一旁的书架道:“子瞻还要些时间才过来,你先看看书吧。”
那书架昨天还没有的,今天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了这里。
宁玉槿眼睛随便瞥了一眼,见每本书的旁边都有太医院的印记,一个想法窜过脑海,让她眉心突地一跳。
这些,该不会都是太医院里的藏书吧?
难不成是墨敬骁专门让人搬到这里来给她看的?
呵呵,怎么可能。
也许是怕她用错了药用错了量,最后把那雪蟾给弄死了,所以给她弄些权威医书来,让她好好学习呢。
她磨磨蹭蹭地走到那书柜面前,随手抽出一本来,漫不经心地翻着。
书都是些好书,而且她随便抽出来的一本都是孤本,是她要陆一行帮她找好久都没找到的《金雀药略》。
但她现在完全没心思看这些,眼睛刚瞥了两个字,就忍不住朝墨敬骁看去。
不得不说,认真的男人,真真是很养眼的,尤其是墨敬骁这种本来就长得俊美非凡的。
他握笔的姿势很端正,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捏住那小小的笔杆,感觉就好像在握着刀剑似的。
撇似刀刻,捺若剑劈,字字锋利,如他这人一般凌厉。
突地,他笔锋一转,抽了一张纸出来,在上面写着:“看什么?”
宁玉槿瞬间回神,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墨敬骁的旁边,竟是看他看入了神!
“那个什么,定王殿下的字写得不错啊!”
她呵呵地傻笑了一下,抬头看天低头看地,就是不敢去看墨敬骁。
不过余光还是瞥见他将刚才写的东西折好,塞进了一个信封里。
“你若不说,本王还以为你是敌人派来刺探军情的探子。”墨敬骁嘴角一勾,看着她局促的样子,淡淡地笑。
宁玉槿瞬间瞪大了眼,连忙转头看向他,举起手信誓旦旦地道:“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咱长得就十分爱国啊,怎么可能是敌人派来的探子呢?再说了,我刚才可什么都没看见!”
“真的?”墨敬骁朝旁一倾身子,靠近她一分。
她退后一步,郑重其事地点头:“真的。”
她连长相爱国这种话都说了,还有人比她说得更真吗?
“既然什么都没看,你又怎么知道本王字写得不错?”墨敬骁可不会被她轻易糊弄过去,一句话直接抓住了重点。
“呃……”宁玉槿看着那双戏谑的凤眼,脑袋顿时卡壳了。
顿了一下,她随即一本正经地道:“定王殿下您握笔的姿势规整有力,下笔的时候笔走龙蛇如有神助,端看这些,便可看出您写出来的字的风骨,定是和殿下您一样铁骨铮铮,宁折不弯的。所以咱说您的字写得好,是一点虚假都不掺杂的。”
啧,看她说得多认真多诚挚,看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她一瞬间暴涨的文学水平,墨敬骁你要是再敢不依不饶,老娘在梦里弄死你!
墨敬骁倒没她想象中那么欠,反倒是一阵见血地戳中了她的小心思:“行了,有事说事,来找我做什么?”
宁玉槿听到这话,差一点就扑过去抱墨敬骁的大腿了。
你说说这是不是天意?她刚刚还在想怎么跟墨敬骁开这个口,他就先给提出来了。
她当即也不客气了,咳嗽了两声,一边看着墨敬骁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那个……那什么……我想跟王爷要个人。”
墨敬骁想也没想直接回了一句:“除了子瞻,其余的你说。”
宁玉槿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为什么要除开慕容先生啊?”
墨敬骁利眉一扬,周身瞬间散发出冷气逼人的气场:“你还真要他?”
“不是不是……”宁玉槿连忙摆手,一时间想骂自己死脑筋的心都有了。
慕容玄是墨敬骁的军师啊,怎么可能轻易外借呢?她居然纠结这个问题,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定王殿下啊,我最近遇到点小麻烦,处理起来有些棘手,你能不能把一零八借给我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