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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兵部尚书邝埜和英国公张辅首先从极度震惊中走了出来,于是兵部尚书邝埜向那位传信骑士问道:“你切莫紧张,当时你看到瓦刺军有多少人马?现在离土木堡还有多远?”
“兵部尚书大人,瓦刺人黑压压的一片,实在难看清楚,最少也在万人以上。他们此时距离土木堡应该不超过五里地。”传信骑士仍然有些气喘吁吁地说道,但已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六十余里的距离怎么会转眼之间就来到眼前?不会的?这不可能。”此时大太监王振吓得脸色煞白,一时脑袋当机,只是机械地重复着两句话。
“千真万确的大人,小的是亲眼所见,我敢用性命担保。”见王振不相信,那个传信骑士,有些焦急地解释道,同时他抬头向自己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本来脸色就白的皇上,听到这个可怕的消息后他的脸更是白的如同一张纸,他一只手抓住英国公张辅的手,另一只手无所适从地抓弄着,嘴里却不停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后,兵部尚书邝埜的火噌的一下就窜上了脑门,他上前一把将大太监王振的领口抓住拽到眼前怒吼道:“你这个误国害人的宦官,今天若是皇上有什么事,我就先宰了你这个死太监!”
看到邝埜发如此大的火,王振吓得把身体缩成一团地向皇上求救道:“皇上救我!”
“邝爱卿息怒,有话慢慢说来,不得撒野。”皇上朝邝埜说道。
这时英国公张辅及其他几位大臣也都上来劝说邝埜息怒,尽管他们心里也都憎恨王振。
此时邝埜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于是他用力将王振向后一推,那王振便仰面朝天摔出去近一丈远,由于他的身体肥胖,肚大臀圆,摔倒后又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最后像一只狗熊一样爬起来扯着公鸭嗓子朝皇上喊道:“兵部尚书邝埜竟敢殴打老夫,请皇上给我做主。”
看到太监王振倒地的狼狈样子,邝埜心里的怒火稍息,因为此时情况紧急,没有时间再搭理他。于是邝埜三步两步来到垛口,向城下望去,只见已经出城的二十多万人已经开始向南撤退,其先头部队已经离开土木堡有二三里路。此时土木堡里尚有一万多人正在向堡外转移。
看来此时若想把兵马从新撤回土木堡固守已是不可能了,事已至此只能加速向保外撤军,争取在瓦刺兵到来之前把所有的兵马全部都撤出去。这样即使瓦刺军追上来,也可以边打边退,再伺机反击,待大军撤到怀来县城就好办了。
此时的局面如果真像邝大人所想的那样,那兵部尚书邝大人就低估了也先的军事才能了。
要知道,速度永远都是也先战胜明军最有效的武器,为此,也先能给邝大人时间吗?
可能是刚才喝酒喝多了,太监王振陪着皇上朱祁镇两人来到垛口前宽衣解带正低头方便呢,这时城外一群无家可归的乌鸦突然一阵乱叫,并冲天而起,然后飞过土木堡上空向南飞去。
听到乌鸦的叫声,太监王振抬头向垛口外望去,他这一望,顿觉头皮酥麻,脊背发凉,双腿发软,浑身无力,他只对身旁的皇上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皇上,我们完了……”自己就无力地瘫倒在垛口边上,同时把自己的裤子尿湿了一片。
朱祁镇皇帝见太监王振话还没有说完就一个人倒下了,便低头问道:“王爱卿,你不要紧吧?”
当下王振说话已是困难,他只是无力地抬起右手向垛口外指去,皇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不觉心头一紧,顿时目瞪口呆,只见远处地平线上,烟尘滚滚,战马齐奔,旌旗猎猎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与此同时城上的所有大臣都看到了,此时他们一个个目露惊恐之色,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兵部尚书邝埜的身上,即使是皇上朱祁镇也是如此。
此时太监王振双手提着裤子躲在皇上身后,唯恐兵部尚书大人再一次发火,把他从城上扔到城外。
这时兵部尚书大人非常冷静地看了大家一眼,然后他毫不掩饰地说道:“现在情况万分危急,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迅速撤退,如果能撤到怀来县城就好了,希望这次不要再被瓦刺军包围,为了给大部队撤退争取时间,我已经安排了五万人马充当敢死队,要求他们拼死也要挡住瓦刺大军进攻的步伐,否则我们将面临全军覆灭的危险。”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皇上,然后对身旁的御营禁卫军头目大声说道:“你现在率领所有御营禁卫军,保护皇上和所有大臣赶紧从南门出城,然后随大军向南撤退,越快越好。”
说完,皇上和众大臣在御营禁卫军的簇拥下迅速下城,然后他们跳上早已等侯在那里的马车。
在马车就要离开的时候,英国公张辅和户部尚书王佐在车上向城上的兵部尚书邝埜招手喊道:“邝大人,快下城来,我们一起走!”
听到喊声,邝埜向他们挥手道:“你们先走吧,我随后就走!”
未等车上人再喊话,两辆带篷马车拉着皇上和众大臣们迅速向土木堡的南门驶去。
见皇上他们走后,邝埜刚要下城,这时泰宁侯陈瀛策马赶来,他匆忙来到城上对兵部尚书邝埜说道:“邝大人,果然不出你所料,没想到瓦刺军这么快就杀了回来,你事先安排的五万兵马已在城外待命,就等你下令。”
邝埜边听边把目光探出垛口向城外望去,此时瓦刺军的先头部队离土木堡已不足三里,他们排开了长长的一字型阵容,黑压压的一片向土木堡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