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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几天的课题是实战训练,第一项是夜间拉练,就是拉着队伍,徒步绕桃花公社辖下的边缘乡村走一圈,路程大约有三十公里。
天刚入黑,武装部长便把民兵们全部集中起来,一再强调道:“民兵同志们!在拉练期间,大家一定要严格执行纪律,你们都是成年人,有些男女青年可能正在热恋之中,千万不要趁着黑夜,去干那些难于启齿的事情,一经发现,立刻取消民兵资格,并通报会社,各村的民兵排长,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兵,如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责任自负,现在开始出发!”
走在最前头的,是桃花街民兵队伍,每年都是这样,从公社中心开始,然后到附近乡村,走在最后的,就是边远山区的民兵队伍了。
仙药谷的民兵队伍走在中段,王小霞就跟在张少强的后面,在高中读书时,两人不但同班,而且一个是体育委员,一个是文娱委员,都是搞娱乐活动的一把好手,关系一直不错。
高中最后一个学期,两人由于经常在一起商量工作上的事情,接触频繁,双方之间的相互了解,越来越多,感情也越来越好,终于产生了朦朦胧胧的爱情,但两人都觉得还年轻,谈论感情问题,为时尚早,要等有了事业基础,再去考虑个人的终生大事也不迟。
张少强的父母,都是一般的工人阶级,不能给儿子找得工作,两个人的年纪,也没有达到退休的条件,所以没有让儿子留城的机会。
父亲愧疚地对张少强说道:“强强!爹娘没有本事,帮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独立闯天下了,上山下乡,也是一个煅炼个人意志的好机会啊!”
“爹,娘,一个人靠自己的能力生存,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放心吧?我身强力壮,一定能在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张少强坚定地说道。
而王小霞的父亲,却是一间百货公司的经理,哥是销售部主任,母亲,嫂子都是百货公司职员,工作轻松,收入水平高,而且还可以安排王小霞到公司上班,等母亲退休时,便可以转正,前途无量啊!
但是,她不想留在省城工作,却要和班上的同学,特别是张少强一起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母亲对她的想法十分不能理解,问道:“小霞!难道你真的要放弃在城里的工作机会,到穷山沟里去锻炼自己,并且永远都不后悔?”
“我已经考虑得十分清楚了,并不是一时冲动,所以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困苦,都要坚定地走下去,决不后悔!”王小霞说道。
父亲说道:“就让她去尝尝生活中的甜酸苦辣吧?这样才懂得珍惜生活!”
结果,王小霞打起背包,便跟着班上的同学下来了,有张少强在身边鼓励,她想着自己也能坚强地走下去。
民兵们走了一段由沙石铺就的平坦公路后,逐步走上了一条环山机耕路,由于年久失修,山洪冲刷,早已变得坑坑洼洼,奇岖难行了。
难怪武装部长多次强调民兵们要遵守纪律,不要乱搞男女关系,去年就有一对热恋中的男女青年民兵,趁着天黑之际,就在这里钻进山林中,欲行鱼水之欢时,被一条躺在地上的毒蛇咬伤,大声呼叫救命,从而东窗时发,幸好及时送往卫生院急救,才保住了一条命,要不就是真正的牡丹花下死了。
王小霞抓住张少强从背后伸过来的手,一步步地向山坳走去,好象是张少强传递给她无穷的力量,走起路来,也轻松了许多。
就在这时,突然从路边的大树上飘落一条黑影,“呼”的一声从王小霞身边闪过,直吓得她“啊”的一声惨叫,两腿发软,差点跪在地上,幸好张少强抓着她的手一拉,才没有跌倒。
她的心“砰砰”乱跳,就好象有只鹿仔在撞,而后面有个男民兵却讥笑道:“车!一只果子狸就把你吓成这样,以后上到战场,还怎么打仗啊!”
“这是突如其来的袭击,人家没有心里准备嘛!如果上到战场,我决不是个胆小鬼!”王小霞坚强地说道。
这时,前面突然传来“发现敌情,快速隐蔽”的口令,张少强一把将王小霞拉到路旁,在一棵树丛后面埋伏起来,两人离得很近,不但是呼吸声,就连心跳声,好象也能听得见。
张少强一时感情冲动,用温热的嘴唇,在王小霞的脸颊上深深地吻了一口,她立刻用右手推开,羞得脸红发烧,一直热到耳根,幸好四周一片漆黑,没有其他人看见,要不真是羞死人啊!
这是她第一次被男人强吻,心中既兴奋又觉得羞涩,那种感受,好象甜甜又酸酸的,是不是时候不对?这样的吻,应该放在花前月下,才合时宜啊!
翻过一座山坳,下到山脚时,前面又传来快速前进的指令,武装部长真会体恤部下,如果是在爬山时下达这个命令,民兵们可跑不动了。
张少强把王小霞拉到前面,说道:“你在前面跑,我在后面挡着,就不会被撞倒啦!”
“我是怕被你撞倒,你打惯了蓝球,突然来个带球上蓝,我可就挡不住了!”王小霞开玩笑道。
半夜时分,队伍进入了一条小山村,突然停下来,张少强问道:“为什么停下来了?是不是要在这里休整,等天亮了再走?”
后面的一个民兵说道:“你就想,是在这里食宵夜,天亮时,已经回到训练基地啦!”
分饭菜时,大家都掏出带在身上的搪瓷缸,递给师傅,舀了大半盘饭后,又加上半勺菜肴,王小霞望着那半肥半瘦的猪肉,便觉得发腻。
女孩子一般都挑食,即使肚子饿极了,也咽不下那些肥渍渍的肉类,她用小勺子把肥猪肉舀给张少强时,张少强也把瘦肉和蔬菜拨给她,两个人让来让去的,到底还要不要食饭?
两人都不知道,还要走十几公里的路,才能到达训练基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