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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要你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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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正东沉吟了片刻,看了眼余氏因服用汤药渐渐红润的脸,对着卢氏拱拱手,“大嫂,多谢你过来跑一趟,这件事就这样吧,蓉儿既已无事,就不必再追究了。”

    “不行!”,三个声音异口同声,斩钉截铁。

    柯正东一愣,脸色一沉,“胡闹,我难道还做不得二房的主了?我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不查了,你们三个都有意见?”

    夏姨娘出乎柯熙媛意料的坚定,“老爷,此事必须查清。为了太太和五小姐好,此事也得查清。”

    柯熙媛也点头道,“父亲,母亲的汤药都是我亲力亲为的,现在出了问题,若是不查清,会让我和母亲生出嫌隙,还请父亲做主查明此事。”

    余氏服了连大夫的药丸,已是觉得小腹舒服多了,倚在绿绡身上,语气没平日的中气,却也坚定异常,“老爷,五丫头说的是,若不查明,只怕五丫头担上不必要的名声。这眼看,五丫头就要说亲了!”

    说到说亲,夏姨娘身子一抖,眼中凌厉一闪而过,看向柯正东,“老爷,请你查明此事!”

    看着自己身边的三个女人,柯正东心里一沉,不出声了。

    卢氏一直对其他房的事采取的都是片叶不沾身的态度,如今这个情景,她还是必须表态。想了想,还是说了句,“二叔,此事我看还是查查。今天弟妹闹出这么大动静,只怕府里都传开了,若是不查明,五丫头还不定要担上什么名声。还是查的好!”

    柯正东额头直突突,扫了眼镇定自若的柯熙媛,狠狠地吐出两个字,“查!”

    这话一出,余氏、夏姨娘以及柯熙媛都松了口气。

    余氏看着夏姨娘母女两,心里暗恨。看这情景,倒真不是这二人做的。到底是谁和二房过不去,居然嫁祸柯熙媛来害自己?好在前些日子只是气不顺没大碍,若真是病重,只怕这样腹泻,自己这条命也就没了。

    自己是恨柯熙媛不假,但起码要保住这条命。她倒是想看看,是谁想要她的命。姑且和这母女两合作一次,要想安内必先对外。

    柯正东对卢氏又拱了拱手,“大嫂,蓉儿身子不适,这件事还是要麻烦大嫂。大嫂看看拿出什么章程来。”

    卢氏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毕竟自己是当家主母,二房也在自己的职责之内。笑着摆摆手,“二叔不必客气,我这个做嫂嫂的这个时候理应帮忙。”

    说完,扫了一下周身的人,下命道,“既然是汤药出了问题,我们就先从汤药查起。想来连大夫还在府中,着人拿药渣去给连大夫验验便清楚了。”

    柯熙媛一笑,福了福身子,“大伯母,因为听何妈妈说汤药出了问题,媛媛已经让七巧去拿药渣了。想来这会子,七巧应该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大伯母叫人去唤七巧就是了。”

    卢氏点头,吩咐白芷,“扯好屏风,一会让连大夫还是过来一趟。”,然后又对川贝说,“你去叫七巧进来。”

    白芷点头,命丫鬟们扯好屏风,又要门口的红绸给各个主子看茶,这才又回到卢氏身边站好。

    不一会儿,川贝就回来了,弯膝道,“太太,这会子连大夫已经在看药渣了。大奶奶在那看着,要奴婢回来告诉太太,一会有结果了,大奶奶亲自带着连大夫过来。”

    柯熙媛没想到此事还惊动了卢佳柔。卢佳柔今天可是回娘家了一趟,不想这么快就回来了。

    众人等待之时,柯熙凤过来了。

    给众人行礼后,柯熙凤红着张脸指着柯熙媛对柯正东说,“父亲,这等加害嫡母的狠心人,父亲真该好好罚她!”

    柯熙凤的突然发难让众人都有些意外,除了柯熙媛。柯熙媛心里闷笑,方才想不通的一点突然豁然开朗,看柯熙凤的眼神也不同起来。

    “四姐姐真是会说笑话,我和母亲二人平日里相处极好,我为何要加害母亲?四姐姐莫不是刚刚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怎得一来什么都没问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柯熙凤的脸更红,柯熙媛不知道她是气红的还是什么,看她的眼神更深。

    “胡闹!哪有这样对自己妹妹的?还不向你妹妹道歉?身为女儿,作为姐姐,你不应该先关心你母亲,然后和你妹妹一起查明真相?怎得一来就职责妹妹,你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

    柯熙凤一张脸瞬间惨白,眼泪簌簌流下,指着夏姨娘母女二人嘶吼道,“父亲,你好不偏心!你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这母女二人,何时又真的关心过我和母亲?她煎的药,母亲出了问题,不是她是谁?在二房,谁敢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下药?”

    柯熙媛险些就要为柯熙凤叫个好。这演技,这话,果然是成长了。

    柯正东被柯熙凤的一番话怔住,看了眼脸色苍白的余氏,瞧见自己长女满脸的泪痕,心里某处生出一种浓浓的自责。对自己这个长女,自己的确是没关心过。既然自己都没教养过这个女儿,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她?子不教父之过,是自己的错啊!

    柯正东摆摆手,“你大伯母和你大嫂正在查此事,你稍安勿躁,父亲不会让你母亲白白受苦的。你且安心等待吧。”

    记忆中,柯正东很少这样和颜悦色和自己说话。柯熙凤一时忘了自己在哭,愣愣看着柯正东,忘了要说的话。

    也就这功夫,卢佳柔领着连大夫和七巧赶了过来。柯熙媛和柯熙凤以及夏姨娘忙避去了屏风后面。

    “连大夫,可检查了药渣?”,卢氏问道。

    连大夫拱拱手,“回大太太,老夫查了药渣,也查了七巧姑娘拿过来的所有药渣,所查药渣都是没问题的,而且分量也都一致。想来二太太的腹泻与药本身无甚关系。”

    柯熙媛心里对七巧满意极了,这个丫头果然是有颗玲珑心。居然将这几日所有的药渣都拿过去给了连大夫验。这样一来,确实更有力证明了药是无问题的。

    “哼,谁知道是不是这个丫头偷偷丢了些!”,何妈妈冷不丁的来了句,也不管柯正东看她的眼神是如何冰冷,只是缩了缩脖子,嘟哝着,“老奴可没说错,就她一个人去,药也是她们煎的,谁知道她有没有做手脚。”

    七巧也不怒,笑道,“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奴婢又怎敢独行?奴婢离开小姐和何妈妈后碰到紫衣姐姐,便邀紫衣姐姐一起去了。何妈妈若是不信,可叫紫衣姐姐来问问便知。”

    紫衣也是余氏身边的大丫头,是何妈妈的亲女儿,可以说是余氏的心腹,是不可能说假话的。

    何妈妈一愣,柯正东冷哼了声,“叫紫衣过来。”

    红绸点头,去到门口将守在那里的紫衣叫了进来。

    “紫衣,你怎么会去小厨房?”,这话是卢氏问的。

    紫衣福了福身子,“回大太太,奴婢见我们太太这么辛苦,想着有个偏房兴许有用,就想去厨房试试。奴婢做好那偏方往回走,就见到七巧,她正要去拿药渣。见了奴婢,便邀奴婢一起去。奴婢知道此事重大,便同她一起去。药渣拿好,也是我二人一起拿给大奶奶给连大夫验药的。”

    柯正东不可见地舒了口气,神情也松范了许多,对着连大夫说,“依连大夫看,拙荆到底是什么引起的呢?”

    连大夫摸摸胡须,“如果老夫没看错,二太太是服用了巴豆才会导致腹泻。”

    “巴豆!”,何妈妈惊呼,继而红了眼,“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我们太太本来就身子虚,这样一折腾,又不知要养多少日子了。”

    柯正东已是极为不悦,狠狠看了眼何妈妈,冷哼不出声了。

    对内宅的事,还是得女人处理,于是卢氏对连大夫继续道,“连大夫,依你看该如何查?”

    “二太太除了汤药还吃过什么?”,连大夫本不想参合进这些宅门大院的事情,奈何刚刚卢佳柔已经付了重酬,要他势必查明真相,并保证不会波及到他。伸头也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没办法了。

    “蜜饯。”,绿绡想也不想答道。

    屏风后的柯熙凤身子一抖,屏风外的余氏身子也是一抖。

    “老爷,这事就到这里为止吧!妾身已经没事了,不必大费周章了!大嫂也辛苦了,还劳烦大嫂好生招呼连大夫。”

    刚刚还要查明真相的余氏此刻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只让人反应不过来。

    何妈妈最是激动,“我的苦命太太,你怎么能不查了?这不是要那些黑心肝的逍遥法外吗?”

    余氏素来宠信何妈妈,对其言听计从,此番居然反手一巴掌打在何妈妈脸上,“我念你伺候我多年,并未重口过,你今天逾越了。先是对老爷不敬,又连番顶撞主子,我要你何用?”

    何妈妈一愣,捂着脸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满屋子彻底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