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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人终成眷属,该走的都走了,剩下这里,就一直唤我爹爹的黄蝶,还有晓晓,以及李妍的孩子,对了,还有成天形影不离的弱水。
日子虽然逍遥,但是却终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晓晓身上无时不刻不在散发着那股奇异的力量,不断修复这个世界,但是进程始终有些缓慢了。
几个月后,晓晓对我说道:“要不然,我去把这个世界修好了,我再回来吧。”
“现在不是正在修吗?”我说。
晓晓回答说:“你看,我修复的速度,与这个世界化作混沌的速度只相差一点点,这样下去,今后的几千年时间,我都无法休息,这样好累。”
“要多久时间?”我问她。
晓晓想了想回答说:“我也不清楚啦,不过不会太久的。”
我盯着晓晓看了会儿,将她搂了起来,抱到了房间里面,晓晓却挣开了我:“师父的孩子还在旁边呢。”
“她又不懂。”我说。
待鸡鸣五更天,我和晓晓穿上衣物起床,当我正要出门的时候,晓晓对我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来找我吗?”
我愣了会儿:“会。”
晓晓笑了:“那我就放心了,要是你不来找我的话,我怕我会把自己弄丢。”
我微微一笑,心里隐隐作痛,似预料到了什么,但是却根本无法阻止。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找到你的。”我说道。
晓晓恩了声,逗起了孩子。
出了房门没多久,黄蝶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我,说道:“大娘会走吗?”
“你哪儿来的大娘。”我说。
黄蝶笑了笑:“穆姐姐就是我的大娘丫,若水姐姐是我二娘。”
我敲了她一下,弱水在旁边听后也笑了笑:“我跟你爹爹只是朋友哟,谁也离不开谁的那种朋友。”
黄蝶哦了声。
我在门外站了会儿,忽然见这个世界修复的速度急速加快,我大惊站了起来,冲到屋子里一看,却早已经不见晓晓的踪影了。
只在孩子身上看见了一封她所写下的书信:太虚炉鼎就是我的心相,只有我自己陷入心相之中,才能真正的修补好这个世界。我很舍不得你,但是那样的话,总有一天,我的心相将耗尽,那时候你和师父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这是早就注定好了的,谁叫我是太虚炉鼎呢。你说过的回来找我的,那样我就放心了,因为我真的怕会在心相中迷失。
看着这封书信,我潸然泪下,到头来,我还是一个都没有守住吗。
不过晓晓只是暂时的离开,只要这个天下修好了,她就回来了。
但是看着书信,总觉得十分揪心,为什么这种事情非要落在我们三个人头上不可?为什么不是别人。
捏着拳头,身上魔气和煞气渐渐释放出来,孟长青的孩子身上帝气瞬间爆发出来,我马统领她身上的力量全都封印住了,站起身来出去,托付弱水照顾好她。
我到这四处发泄了起来。
“这是必然的。”戮仙剑这会儿开口了,“你现在已经站在了巅峰,代价就是忍受孤独。”
我挥了挥手,孟长青的紫薇阙出现在了我面前,我进入紫薇阙中,说道:“绝对不会,我会找到她的。”
戮仙剑接下来不语。
这个世界虽然在修复,但是我却不知道晓晓在哪里,孤孤单单一个人,身边再没有了任何可以真正说话的人,弱水太了解我,我跟她只是一个眼神就可以说尽所有事情,不能做交流。
站在紫薇阙中,游走在这个尚且还在修复的世界,到一处山坳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马上下去。
她站在这块石头上,微微抬头看着,人王旗屹立在旁边,但是早已经没了半点知觉,她的灵魂已经碎裂了。
“人王。”我念叨了声,伸手过去,却发觉已经触碰不到她了。
这时候,一个樵夫行走了过来,看见我之后大惊:“你就是那个神仙?”
“她是怎么回事儿?”我问。
这个樵夫是尘世的人,没想到竟然能躲过鸿钧老祖的浩劫。
樵夫颇为激动看着我:“在好些个月之前,神仙您和那个人打的时候,她就站在这里看着你们,等你们打完了,她笑了笑,然后再也不动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恩了声。
转身看向人王,从她身上可以看出,她的伤是当初帮我挡住鸿钧老祖那一下埋下的,一直死死撑着,最后死亡于此。
我并手念咒,她最后的虚影消散,我将人王旗收了起来,起身进入紫薇阙离开了。
之后的时间,一直在整个天下寻找。
晓晓怕迷失在了自己的心相之中,那么我就要找到她,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天下也在慢慢恢复,无数生灵在太虚炉鼎下重生,但是却依旧找不到她在哪儿。
“不管是谁,我都会找到你们的,不止是晓晓,还有妍姐。”从那以后,我念的就只有这一句话。
每隔一年,我会回舌头村看一次,孟长青的孩子也在我关注下长大,她很有天赋,但我却没让她学道,在她六岁那年,我将她封印,因为她的运势太强,现在这个天下没有道的支撑,她会再次毁坏这个天下,也会伤及到晓晓。
对于我们现在来说,岁月已经留不下半点痕迹,年月也不过是数着流过的。
晓晓修复好了很多地方,天下生灵再现,但是却没有规则,他们一片混乱,我管不了,因为我的道已经没了。
“师父,您就忍心看着您守护的天下,再次变得这么混乱吗?”我自言自语道。
“不会。”天道气息出现,伴随着熟悉的声音。
我忙回头看去,这天道却十分不稳定,马上就被打回来了,来人是江成道,我才高兴起来,又被他给剿灭了。
“臭小子,少给我开这种玩笑。”我说。
江成道恩了声:“八十七年了,您每天都在寻找,以您的实力,如果要找的人还存在的话,一下就能找到了,放弃吧。”
“没有见到他们的死亡,就不能放弃。”我说道,“少打搅我,回你的灵宝会去,对了,这个天下混乱得很,你的灵宝会发挥一下作用,管理一下他们。”
江成道恩了声:“我尝试将我的道完全化作天道,但是却失败了。”
“你不用尝试了,你的道还差一些,无法固定。”我说。
“师母消失了八十七年,真的会回来吗?”江成道问道。
我呵呵笑了笑:“看着,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正在被修复,说明她还在,肯定会回来的。”
江成道又说:“您完全可以到蛇头村等她,不用这么日复一日地寸照。”
“我怕她把自己弄丢了,得找到她才安心。”我说,或许她现在就已经把自己弄丢了,迷失在了心相之中,等着我找到她。
江成道恩了声,我经常见他,也没多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这一次,到的是之前和孟长青见面的‘安顺观’,一切故事都是在这里开始的,这里的道观,也在晓晓的道痕之下恢复了,但是恢复的确实没有灵气的东西,死去的那些人,再也回不来。
进入安顺观之中,这里被晓晓恢复得不错,我到三清殿坐了了会儿,这个天下,到处都可以看到晓晓的踪影,却见不到她的人。
盘坐下来,念了几面静心咒,却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干脆起身到了孟家的祖地。
孟家祖地也已经被修好了,这里也住进了人,有人见了我后大惊,指着我道:“你……你……”
“快来看,这个人五十多年前来过,一点都没变。”这里新住进来的村民大喊。
我走了一圈,马上离开了,之前来这里找过,没见到熟人。
不过离开孟家祖地的时候,却在祖地的南边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马上下去,在一处山丘上,看见一大座墓园,有这么两座坟墓。
其中一座写着:杨云之墓
另外挨着的一座坟墓写着:飞驳之墓
我看着这两座坟墓,潸然泪下:“整整八十七年了,除了人王之外,你们是我找到的唯一的熟人了。”
在坟墓前站着,从这个结果来看,杨云和飞驳两人修成了正果。
我站在墓碑前,有一个少女走了过来,见我衣着怪异,说道:“叔叔,你是谁呀?”
我看了看这人,竟然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杨云的气息。
“这坟墓里面,是你什么人?”我问。
少女回答说:“我们的祖先呀,一个叫杨云,一个飞驳。”
我手有些微微颤抖:“果然是你们。”
少女见我哭了,十分不解。
而这时候,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出现,见我后忙问:“您难道是叶海?”
“你认识我?”我问他。
男人摇头,忙把我带到了这里的杨家村,进村后,带进杨家宗祠,杨家其他人也都来了。
其中最为年长的一个人从宗祠里面取下来一个木盒子,打开盒子,杨云的困龙剑赫然躺在其中,老人说:“杨家祖训,有朝一日,将这把剑交给一个叫叶海的人,判断方式就是,叶海衣着怪异,肯定会在坟前表露出奇异的感情。”
“困龙剑。”我嘀咕了声,手脚颤抖接过了困龙剑。
在宗祠上的灵位上,还看见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勾魂使!
杨家人见我看着勾魂使的灵位,说道:“这位勾魂使是杨家宗祠唯一一个外姓人,曾经多次保护杨家,跟先祖是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我说道,“勾魂使有留下什么东西吗?”
“有倒是有,不过这位勾魂使在杨云先祖和飞驳先祖死后,他有奇异的铁链,放入了先祖的坟墓旁边,用来守护先祖安全。”他们说。
到他们那个实力,除非自己想投胎了,不然不会死的,这样也还,说明他们至少看开了,不会受时间的束缚了。
拿着困龙剑离开,重新返回了安顺观。
在安顺观中呆了会儿,而后靠着混沌枪睡了过去。
几十年没做梦的我,竟然做起了梦。
梦中,我到了魔尊当初孤独站着的那山峰,看着下面没有底的地方,不管是抬头,平视,还是低头,都看不见任何风景。
孤独到了极点。
我呐喊,我嘶吼,我哭泣,我癫狂,都没有任何人能听得见。
最后干脆只能抱着头蹲在了那里。
“谁来陪我说说话。”我呐喊道,“拜托,拜托。”
声嘶力竭喊完,听到的却只是我的回音。
“晓晓,师父,妍姐,我找不动了,你们再不出现的话,我真的撑不住了。”
我哭得跟个孩子似得,但是这次却没有人给我拥抱了,也没有人听我的哭诉了。
但是就在这时候,竟然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抬头一看,一道紫气迎面而来,混沌枪迅速出来,挡住了这道紫气。
当我看过去的时候,这次能看见风景了,因为在不远处,一道熟悉的紫色身影巍然而立。
“我说过,不管什么时候,师父都会陪着你的。”那是孟长青,他开口说道,“你永远不会孤独。”
我笑了笑。
孟长青手里没有七星龙渊剑,但是挥挥袖子,却能让整个天下动色。
我将混沌枪插在了旁边,腾起身去,与孟长青交手。
我以为我已经天下无敌了,但是对上他,竟然有些被压制。
“交手最主要的是气势,你若是在这个时候想其他的,我刚才要是想杀你的话,你早就死了。”孟长青说道。
“好!”我大喊一句,轰然一掌落下,将这个世界毁灭了个干干净净。
孟长青大袖一挥,又将我带入了一方紫色世界,而后各种法术尽出,一场战斗下来,我与他都伤痕累累,但是却尽兴了。
等到战斗结束,我问道:“您还活着吗?”
“只要你觉得我活着,我就永远活着。”孟长青回话,拂袖而去。
我睁开眼睛,却见自己满身大汗,站起身一看,身上流出了鲜血,这是刚才和孟长青战斗留下的伤口。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忙冲出了安顺观。
几乎在这个瞬间,天道重现,覆盖了整个世界,这个世界陷入了规则之中。
我笑了,却觉得有些悲悯:“您还活着,但是却是为这个天下活着的。”
即便如此,我还是高兴得快要疯癫了。
从那以后,每次晚上做梦,我都能梦见孟长青,他会在梦中与我交手,等我睁开眼睛,身上伤痕累累,却十分喜悦。
如此再过去十年,我依旧没有找到晓晓,这个世界还在修复,不知道还要多久时间才能完成。
黄蝶已经长大了,她的修为可以让她容貌不改变,但是却成熟不少,我回去后,黄蝶对我说道:“我刚才收到了钱真真姐姐的邀请,我让我去找她。”
我笑了笑:“去吧,如果那丫头还是那么疯的话,千万别把她带到蛇头村来。”
黄蝶嗯了声。
她离开后,我与弱水两人留在这里,我要去看看孟长青孩子的时候,弱水喊了我一声:“叶海。”
“恩?”我看向她。
弱水说道:“没有一个人愿意等一个人将近一百年的,所以……”
“所以什么?”我问。
弱水说道:“所以,我爱你。”
我扣了扣脑袋:“我也爱你,但是我有晓晓了。”
弱水哦了声,走进了厨房。
我去看了看孟长青的孩子,将她解封,让她顺利成长,等她十岁的时候,她终于问我了:“我父亲和母亲呢?”
我愣了会儿,指了指天上:“你父亲在天上看着你呢,下次我可以带你进入我梦中找他哟。”
她嗯嗯点头。
农历正月十五,上元佳节,我带上了几坛酒,到了天衍殿原来的地方,刚到就看见了长生白凤,我笑了,他也笑了。
长生白凤说道:“这些年来,过得可好?”
我恩了声:“挺好。”
之后龙皇、小鲲鹏、无名、白童都来了,还有一个让我很意外的人,就是小皇帝,也只是来了这么几个人而已。
我倒上了酒,说道:“杨云、勾魂使、飞驳、昭三三、苦痴、郑青、张阳、罗炎、文王、武王,干了。”
我将酒倒在了地上。
长生白凤他们也都齐声说道:“干了。”
孟长青的女儿这时候从我身后探头探脑出现:“他们是谁呀?”
“这个女娃是?”长生白凤问道。
“我师父的女儿。”我说,而后回答了她的问题,“都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
她哦了声,也硬要跟我们一起喝酒。
我们不依,她气呼呼到了旁边。
这时候龙皇问道:“晓晓还是没找到吗?”
我摇了摇头。
他们全都消沉了下去。
我笑了笑:“放心好了,我还是会继续找的。”
孟长青女儿这时候又探出头来:“晓晓是谁呀?”
这些人齐声说:“我们大家的心上人,不过却跟了叶海。”
她又问:“她长什么样呀?”
我想了想,将晓晓的模样演化了出来。
她看见后却大惊:“这个姐姐就在这里呀!”
孟长青女儿手指着我的旁边,我看了看旁边,根本没有人。
“哪儿?”我心有些慌了。
孟长青女儿说:“姐姐一直就在你身边呀,她还跟我说话呢,你不知道她在吗?”
我们都没有看见。
但是小孩子所能看见的东西,永远不是我们能看见的,因为我们心已经蒙上了灰尘。
“她说什么。”我问孟长青女儿。
她回答说:“姐姐说,她一直都在,只是你看不见她,听不见她,摸不着她而已。”
我看向我旁边。
孟长青女儿又说道:“姐姐说,她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当初她收集了所有身边死去的人的气息,她开创了一个世界,要是你想他们了,就可以去那里找他们。”
我顿时想起来了,晓晓曾经收集过蛇头村所有人的尸骨,她在开辟类似无灵世界的世界。
我看向旁边,几乎已经确定了,她真的在我身边。
我又问孟长青女儿:“她还说了什么?”
孟长青女儿说:“姐姐说,她的心相就是她开创的那个世界,现在站在你身边的,是她对你的思念。”
我哈哈笑了起来:“终于找到你了,晓晓。”
既然心相是她开创的那个世界,那么,就可以找到她了。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百鬼出没,战魂重现,这碗烈酒,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