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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也只能这样,我们分成两路,我尾随着晓晓一路前行,她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接走出村子往村子旁边的山林去了。
我虽然着急,但也极为心细,走得十分小心,生怕惊醒了她。
入山林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晓晓才停下来,在一块平地上绕起了圈,我见她这么不停歇地转着圈,心想她累了怎么办,如果孟长青还不来的话,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晓晓在原地转了三圈之后然摔了一跤,我以为她会醒过来,忙想跑过去捂住她的眼睛,只要看不见就不会怕了。
可她根本没醒过来,爬起来之后继续在那里绕圈,绕到第九圈的时候停住不动了,迈着步子始终不踩下去。
她在那里楞了约有两三分钟,晓晓往后一仰,直接倒了下去。
我正要上前的时候,却感觉背后有人在拍我的肩膀,同时还有人呼了声:“叶海!”
以前二奶奶说过,有陌生人叫你的话,千万不能答应,况且在这荒郊野外,我自然是不会答应的。吃亏吃多了也就便聪明了。
之后背后那东西再唤了我几声,我都没有答应,我怕他叫一会儿叫厌了就会采取别的措施,趁他现在还算平静,我就悄悄地根据记忆按照孟长青平时捏手印的方式捏了起来。
我原以为是件很轻松的事情,以前记下这手决后也没少练习,可是在阴物面前念着咒语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那种感觉就像是要把脑袋都撕裂了一样,我捏手决的时候背后的东西发出了惨叫之声。
我听见背后的惨叫声,心想有戏,就暂时没管自己的头痛,而是念起了孟长青平日里所念的咒语。
这些东西都是我看他做的时候偷偷记下来的,平时趁他不在练了无数遍,自然熟悉不过。
只不过这会儿情况紧急,那咒语我念了一半就记不清楚了。
不能念咒,我就只顾着捏手决了,一遍又一遍,这手决孟长青以前用的时候称它为井决,代表的是伏魔井,寓意降魔。
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东西,是一个年约六十岁的老人,伴随着我捏手决,他的脸上开始变得狰狞起来,看我的眼神也满带怨恨。
以前孟长青捏这手决,每次只捏一遍,那些鬼怪就会消失不见,而我捏了好几次了,这老鬼只是在我面前痛苦挣扎,没有半点儿别的变化。
我也越捏越累,最后干脆流起了鼻血,就在我快要撑不住了的时候,老人带着孟长青如救命稻草般出现了,孟长青见我在与这老鬼纠缠,上前直接一巴掌将这老鬼拍散。
看见我满身鼻血皱了皱眉,猛地一把将我夹在了咯吱窝下,然后才往晓晓那儿走,到了晓晓身边,一把将晓晓提起来放在了他背上叹了句:“早晚会被你们俩累死在这儿村子里。”
他嘴里虽然抱怨,但脚下却没停下半步,一路小跑将我们带回了爷爷家,带回家之后让我靠着椅子止住了鼻血,他自己连忙跑到藏铜铃的地方将晓晓铜铃里面的那张纸取了出来,到晓晓身边直接将纸烧成灰,绊着茶水让晓晓喝了下去。
爷爷听见外面动静之后出来问我们怎么了,孟长青说我是用力过度,晓晓是被人勾去了两魂七魄。
我听了心里一惊,幸好孟长青有远见,在之前扣住了晓晓的一魄,我也明白了晓晓刚才在树林里为什么走了九圈之后就不走了的原因。
爷爷听了也大惊,孟长青则皱着眉头看着我说:“不是跟你交代过让你注意谁跟她交流吗?怎么还会出事的?祸从口出,肯定是你们跟不该说的人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心想今天跟我们说话的人也不多,其他的倒没什么奇怪的,只有张伯伯跟晓晓说了几句话。
我将张伯伯跟晓晓说过话的事情讲了出来,孟长青听了沉思起来,爷爷则大怒,骂道又是他。
上次因为骨灰和奶奶去世的事情,爷爷一直把张伯伯当成仇人对待,村民也一直提防着他们见面,生怕他们打起来。
现在听我说了,爷爷直接进屋拿了一把锄头,让我带路,他去给我们找回公道。
孟长青阻止了爷爷,说道:“大白天穿蓑衣,戴斗笠,明显是在挡刚阳气。他在走的时候无故喊了小丫头一声,肯定是造成小丫头晚上梦游的原因,依我看的话,他已经死了,你们遇到的是鬼魂!”
我听了,心想不可能把,前段时间看他还好好的,现在突然说他已经死了,这让人有点儿难以接受。
现在大晚上不宜出去,孟长青也要在这里照看一下晓晓。
孟长青试图将晓晓的魂叫回来,但是却没做到,他想了会儿,得出的结论是晓晓的魂已经进入了别人身体里面,成了独立的个体,只能找到那个个体把魂收回来才行。
孟长青正在推测那个个体在哪儿的时候,村民们一窝蜂涌了上来,刚才那老人已经将我们出事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作为同村人,他们自然要来看看。
他们来了之后问东问西,孟长青这次没有一一回答,只是有空的时候才回答了几个问题。
村民见孟长青无心回答他们的问题,也就没有多问了,只是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
孟长青推测好一阵子没有得出结果,我在一旁说:“晓晓刚才在树林时候围着一个地方转了九个圈,会不会是在哪里?”
孟长青一听,忙在屋子里面取出了一把锄头往那树林赶去,村民们凑热闹也跟着一起去了。
爷爷在家看着晓晓,我不放心那边儿,等他们走后我也慢慢踱着步子赶了过去。
等我过去的时候,晓晓转圈的那个地方已经被挖开了,里面是一张保存得尚完好的花油布,油布里面裹着一个东西。
村民将油布扯开,看见里面东西后全都吓得退后了。
油布里面包裹的正是张伯伯的尸体,身体已经被地下湿气浸涨了,看起来虽然恶心,但是却没有臭味,应该是才埋在这里不久。
村民们见尸体是张伯伯,也都吃惊他是怎么死的,有人昨天还早上还见到他了的。
他这些天虽然闭门不见客,但是身体却极度健康,根本不可能就这么突然死亡,稍微一想就能明白他是非正常死亡,而且,如果正常死亡的话,他孤家寡人一个,谁把他埋在这里的?
村民都说村子里面进了不干净的东西,有人说起从我回来之后,先是骨灰的事,再是我奶奶死亡,再然后胡海燕,之后婴灵,现在又死人了。
这话说的时候虽然没可以针对我,但是说完后他们意识到了一些东西,看我眼神都不一样了。
我也有些疑惑,心想难道真是我回来了才会发生这些?
孟长青暂时没管这么多,将张伯伯尸体刨出来后直接开始念咒,念完用铜铃在他的头上猛地一扣,随后让人帮忙,他们一起把尸体弄回了村子里面。
回去后孟长青没歇息半秒直接跑回爷爷家,在晓晓面前摇晃起了铜铃,半刻中之后晓晓嘴角才蠕动一下,他见了也松了一口气,让我把晓晓扶进侧房休息。
等我出来,孟长青已经走了,爷爷在堂屋抽烟,我问爷爷师父去了哪儿,他说去看张诗科的尸体去了。
我又问爷爷为什么不去,爷爷深吸了一口烟,随后吐出来说:“张诗科就算被挫骨扬灰了,我也不去看他一眼。”
爷爷现在恨透了张伯伯,他固执认为不是张伯伯个胡海燕乱搞的话,奶奶也不会死,在他的眼里,已经把张伯伯当成了仇人。
爷爷不去我也没劝他,自个儿往村子下方赶去了。
孟长青来这里这么久,就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觉,再这样下去,我真的担心他说的那句‘我早晚被你们俩累死’会变为‘降实话’。
村子下方村民都还围着张伯伯,孟长青在正中心查看尸体。
我见孟长青已经被汗湿透了的衣服,莫名有些心疼,他可是我师父啊,不是我请来的仆人。
孟长青没有注意到我来了,自顾自在尸体观看,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到了这村子里面之后,村子里面只要有一点怪事他都会高度紧张且重视起来。
有时候我在想,我跟他只是萍水相逢,他干嘛要对我的事这么上心?
这种问题自然要问他才知道结果,想是想不出来的。
孟长青查看了一会儿后直起腰向村民问到这附近有没有除了我二奶奶和李大海之外的神职人员。
村民的回答是没有,他们说以前老龙洞那边儿有一个,现在已经走了。
孟长青听了说:“张诗科的尸体是准备被人养起来的,一般人不会这方法,只有会道术的人才会。”
说起道术,我想起爷爷那天在晓晓爸爸坟前做的那些事情,他也会道术。
现在听见孟长青在这么问,我纠结是不是应该把这事儿告诉他。最后看见这里这么多的村民,只能先作罢,心想等人少了再给他说。
村民听了孟长青的话,显得有些惊慌,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以前哪里经历过这些东西,连听都没听过。
“会不会是李大海?”有村民说起了那个端公。
孟长青上次去找过那个端公,听人这么说直接摇头道:“上次我去找他询问骨灰的事情时候,发现他也被人勾了魂,变得痴呆了,现在应该都没恢复过来,不会是他。”
我听得呆了,我身上还有一张爷爷扔进棺材里的纸条,上面写有李大海的生辰八字,加上爷爷所念的那些东西,让我基本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李大海的魂,是爷爷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