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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水沉默了。
顾泽觑向她，将她眼底的黯然看在眼底，手肘抵了她一下，“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顾水看他一眼，摇头，“没什么意思。”
“给你妈找个依靠，你就没有什么想表达的？”顾泽长臂从她肩上伸过去，搭在她肩上。
顾水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母亲从来也没有提及过这种事，但是真的要面临的话，她心里还挺复杂了。
毕竟父亲才刚走没几年，忽然要接受另一个人……
“我没有什么表达的，只要我妈她过的开心就好。”顾水这句说的也是实话。
父亲生病多年，都是母亲在照顾，又辛辛苦苦将他们养大，可以说是太不容易了。如果有个人能让她晚年过的开心一点，她会支持母亲的选择。
不管怎样，没有人有权利去阻止另一个人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知道你心里多少会有点别扭，但是你必须要知道，子女不可能陪在父母身边一辈子。真正能陪伴一生的人，就只有各自的伴侣。”
顾泽一直都记得，顾母不喜欢大城市的生活。当初顾水离婚后，顾母就要带着他们姐弟俩回老家生活。而且顾母跟老家这边的联系一直不断，时常独自回来看看。
这足以证明，顾母对这个家乡的怀念。不管在外面过多久，永远无法代替对家乡那种思念的情怀。
他觉得，如果顾母和钱叔真的情投意合，完全可以有选择的余地。到时候，他们可以生活在自己的家乡生活，也可以选择回到S市跟他们一起生活；再或者，两边换着过，只要高兴就好。
顾水脚步停了下来，定着他看了好一会，眼泪有纠结，有惆怅。总担心把母亲交给另一个人，又没办法向父亲交代。
顾泽一眼就看穿了她心里在想什么，握住她的手，“如果你父亲真的爱你母亲，我相信他一定也会高兴的。”
“但愿吧。”顾水重重的叹了口气。
顾泽没有逼的过分紧。这种事，换做谁都会纠结。
……
两个人买菜回来，都热的满头大汗。
进屋，顾泽第一个关注的就是屋里的气氛。目测是静悄悄的，该不会是冷战到现在吧？
冷战几小时……
钱叔也太老实了吧？不可能，要是真的一直在冷战，以丈母娘的脾气，钱叔早就被赶出去了。
“回来了？”顾母听到开门声，走过来，“哟~都买了什么呀？怎么大包小包的？”
顾泽一听丈母娘这语气，眸光一闪，“丈母娘，大宝贝说您喜欢吃海鲜，我们去买了帝王蟹，奥龙和牡蛎，今晚吃海鲜宴。”
“你可真会吃。买了不少钱吧？”又是帝王蟹，又是奥龙，得几千块估计。
顾泽看了眼走过来的钱叔，然后笑道：“这不有钱叔做客么，当然要响当当的做一桌了。”
“我可告诉你，我不会做海鲜。”
“没事，我会做。”这句话是钱叔说的。
“巧了，我丈母娘爱吃，钱叔会做。丈母娘，以后您要是想吃海鲜，就让钱叔给您做。”最后那句，是对顾母说的。
“你丈母娘吃不起。”顾母没好气的道。
“丈母娘的海鲜我包了。”顾泽举手。
顾母没再跟他斗嘴皮子。
接下来，顾泽和顾水忙着做海鲜大餐，也没有要钱叔帮忙。海鲜可是顾泽的最拿手的，趁今晚好好露一手。好在未来老丈人面前表现一下。
倒是顾母时不时的进来看一眼，帮忙找个东西，那个盘子什么的。
不过，顾母的心情已经比他们去买菜之前好多了，脸上总是挂着愉快的笑容。
“那个，需要我帮忙吗？”钱叔见顾母一直待在厨房，也过来想帮帮忙。
“不用不用。”顾水连忙回，“妈，您跟钱叔去外面看看电视吧，这里交给我跟顾泽就好了。”
“你们俩行吗？”顾母还不放心了。
“放心吧，没问题。”
“那你们忙吧，我也吃顿现成的。”顾母洗了洗手，就和钱叔出了厨房。
“以后我都让你吃现成的。”钱叔的话，隐约从外面传进来。
顾水洗菜的动作一顿，胸口就好像被什么东西触动到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激荡难平。既感动，也惭愧。
想想自己多久没能给母亲做一顿现成的饭吃了？再想想自己多久没让母亲吃一顿舒舒坦坦的饭了？
说实话，她没有勇气说出钱叔刚才那句话。这大抵就是顾泽所说的，儿女和伴侣之间的不同之处。
顾水笑了。
为母亲感到高兴。在年过近半百，还能遇到一个情投意合的知己。
“傻笑什么？”顾泽用身体推她一下。
“……我有笑吗？”顾水回了回神，不肯承认。
“偷笑就偷笑，又没人笑话你。”顾泽继续做他的海鲜大餐。
顾水还在为母亲的事感动，内心的波动比较大，她从身后将顾泽抱住，脸贴在他背上，“以后，我是不是也可以一辈子都吃现成的？”
顾泽笑，“只要你开心，吃几辈子都行。”
顾水也笑。
……
这顿海鲜大餐做的很成功，颇有高档餐厅的大厨水平。
顾涛回到家里，更是迫不及待的抓了个蟹脚啃起来；一边吃，一边夸姐夫的厨艺好。
“臭小子，一点礼貌都不懂，没看到你钱叔叔也在吗？”顾母走过来给儿子一记脑光。
“没事，让孩子吃吧。”钱叔道。
顾涛赶紧忙将嘴里的蟹脚拿出来，对钱叔问好，“钱叔叔好。”
“个子好像又长高了。”钱叔满脸笑意的在他头上摸了摸。
“我现在正长身体的时候，能吃的很。”顾涛又开始吃起来。
“能吃好。”
顾水又端了一盘清蒸蒜香奥龙。龙虾身子用来清蒸了，虾头和虾尾用来煮米饭，鲜香。
“准备吃饭啦。”顾水道。
“哇~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居然这么多好吃的大餐。”顾涛被一桌海鲜大餐惊呆了。瞬间感觉自己身在大酒店似得。
“今天钱叔来家里做客，当然要做点好吃的啦。”顾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