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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当即往外面走去,射手心急魏伯和苗人兄弟的安危,行得最快,那手上的蜡烛险些熄灭。
突然,刘涣一把拉住了他!
“涣哥儿,你做甚么?”
“老三,把蜡烛灭了、将腰间绳索解开,此事有诈!”
“怎么说?”
“附耳过来!”
射手闻言,回身过去,附耳倾听……
此乃洞穴深处,两人又是说的悄悄话,外间人无论如何是听不见的。
哪知射手闻言后,尽面显惊容,深觉得涣哥儿所言不可思议。
不过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他也不敢妄断,只好听了涣哥儿安排,将腰间绳索解开……
二人装成一副焦急状,也不管是否碰壁,三步并作了两步走,不多时,便见得前方一点光亮,那就是洞穴的出口了。
刘涣怕他弄砸此事,用手拍了他的肩膀,射手“恩”了一声算是答复。
几个呼吸之间,那洞口越发明显,刘涣第一个冲了出去,大叫道:“怎么了?”
射手也随后而至,急道:“出¤□,甚么事了?”
但见得洞外之人围成一团,见涣哥儿二人出来,脸色阴晴不定,也不搭话打招呼,只是一言不发!
刘涣见得诡异,呆呆站着,着急地问道:“到底咋了?我师父呢?”
他这一声呵问,只见人群中出来一个人儿,便是黑姨,她啼哭道:“涣儿,你快过来看看吧!”
刘涣闻言,大步而去,边走便道:“到底怎么了?”
人群闪开身来,只见魏伯与历城兄弟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不断抽搐,尚有几个早已人事不省。
射手见得此状,一个躁动,怒喝道:“这他妈是怎么了,谁干的?”
刘涣也赶紧附身下去,紧紧握住地上不断抽搐的师父的手,抬头问道:“师娘,这到底是咋了?”
黑姨哭道:“涣儿,我也不知怎么了,你二人进得洞穴以后,魏郎和一众兄弟尽突然发疯,乱喊乱叫,不多时便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我……我见事态紧急,便拉了绳索,呜呜……”
刘涣皱眉诧异,又把了师父脉搏,警惕地感应着周围。
这时,旁边一个老人说道:“哎……祖宗遗训,说这禁地闯不得、闯不得,偏偏你们不听,想必是受到神灵惩罚了。”
射手闻声望去,陡然发现这个老头很面生,可日常间人来人往,这苗人谷中的老老少少,他也不一定认得完。本不想多说,可一听那老者鼓唇弄舌,当刻愤怒道:“甚么他妈的狗屁神灵?那我与涣哥儿为何不见异象?”
那老者却转身过去,长叹一声道:“哎……自作孽啊自作孽……”
刘涣才不管他三七二十一,赶紧收拾脑海中的知识,他一观师父和众位兄弟面容,见得不断发紫发白,其心中断定,这不是神灵惩罚,而是人为下毒。
黑姨突惊叫一声道:“哎哟,涣儿,你师父嘴唇动了,像似有话要说,他……”
刘涣赶紧附耳下去,可听了小许,尽无甚么内容,他那师父的嘴唇也不见在动,他朝射手喊道:“老三,别他妈哭丧个脸,你耳力最好,过来听听师父说了甚么?”
老三迅疾走了过去,与涣哥儿埋头俯首,将耳朵紧紧挨到魏伯的嘴边……
这二人真是年少无知,只顾着听甚么鬼话,却半点不防备外界响动。
“啪啪”两声!
刘涣与射手晕厥过去。
于此,刘涣一行苗人谷中的“外来客”,而今全尽躺在地上,半死不活……
“哎哟,我说阿姐,等了几百年了,几百年啊,总算在今日达成夙愿,先辈们在天之灵,也该得以告慰了。”
“哎,先别着急,将这几人杀了再说!”
“杀?阿姐啊,这……这几个人还算仁义的,不如软禁下来,丢到谷外再说吧。”
“对啊对啊,反正祖宗遗志得以完成,便饶他们一次吧,能不能活,且看这几人的造化了。”
“恩,我看三娃这话说得对,黑妞,好说歹说,那姓魏的也算是你的情郎,以前虽然抛你而去,可而今毕竟是人家带人来解开了祖宗疑惑,你二人恩怨,便算扯平了。我苗人谷世代以盗墓为生,盗墓有盗墓的规矩,可不敢滥杀无辜……”适才那个老者语重心长地朝黑姨说话,但他这般,难免是“及要当**,又要立牌坊”的表现,卑鄙自不消说的。好在还算有点良心。
黑姨却不允,她道:“三伯你说得好听,便在以前,我阿爹早探出了这处宝穴的道道,奈何大伙不听他的建议,到头来,哎……此事我也不再提及,但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们想想,这姓魏的是什么角色?若这几人不杀,他们醒来之时,我谷苗人中还能活么?我早已打听过了,这刘涣根本不是甚么寻常的秀才,他可是得官家器重之人,身后势力错综复杂,若他们醒来后叫来官府之人,我们何以藏身?”
那老者道:“哎呀,黑妞,你听阿伯一句劝,便是你我祖先蚩尤大人当年战败后,汉家人也不见得斩尽杀绝。再说了,我们下的药,没个五六天时间,他们如何醒得过来?而今天寒地冻,将之抛在谷外,其实也是变向取了这几人性命。阿伯只是不愿谷中之人亲手染血,给后辈们留些功德罢……”
黑姨笑道:“阿伯,这几人的厉害你又不是没领教过,便是这姓刘的小子,好生聪明。前些时日,地道中的宝物险些被他察觉。还有,为何他师父与一众人尽皆昏迷,为何他与那甚么老三不见反应?”
老者一听当即觉得糊涂,忽然间找不到话反驳,只说:“哎……反正阿伯不建议亲手染血,这是盗墓者进穴前的规矩,是大忌讳。而今这谷中是你做主,你说咋办便咋办吧。”
老者说完,忽有一人道:“阿姐啊,昨夜这两个小子不是没喝那酒么?”
黑姨道:“他们早有提防?”
那人道:“不是啊,若把这两人也下了药,今日何人来给我们探洞呢?这不是你下的令么?”
正如老者所讲,盗墓者有盗墓者的规矩,若临行前染了血腥,难免不吉利。这处洞穴又是他们祖先花费心血找到的宝穴,更是不敢大意了。
黑姨沉吟一阵,见得大家还是多多少少顾及一些“情分”,始终下不了狠手,她当即长叹一声,道:“哎,也罢也罢,这汉子到底与我有同床共枕之恩,我虽不把他当做自家男人,可他对我还是极好的。便看在这点上,我听大家的吧,阿伯,你来定夺!”
阿伯闻言,语重心长道:“黑妞,不是阿伯下不去手,而是这洞穴古怪得很的,临行前染血终是不好,你别往心底去……孩子们,先将这几人关押进地道里的暗牢之中吧,抓紧时间探清穴中情况,等今日天黑,躲过外人眼线,将这伙人丢到谷外去……”
黑姨还是谨慎,她忽道:“可是……阿伯,这几人都不是好相与的,若他们当真能活,到时杀回谷中,又该如何处置?”
阿伯道:“傻孩子,我们将全村老幼全尽搬入这洞穴之中,再将洞口封死……你们有所不知,你阿爸当年与我得了祖先教训,说只要往这洞穴前行,转到第三个弯弯时,便在西北角有一条暗道,那暗道直通瞿塘峡……到时,我们一边前行,一边封路,等得了宝物,便出瞿塘峡,沿大江南下,进了黔地深山,认祖归宗,世世代代也不愁吃喝了……”
黑姨惊诧道:“阿伯,原来还有这档子辛秘,你为何不早说。”
阿伯道:“当年,此事就我与你阿爹晓得,他为了祖宗大计献出生命,自然没来得及告诉你。后来苗人谷一蹶不振,我也把此事埋在心底,知晓的人越少,苗人谷便越安全。只要把那通道打开,万事大吉,进可得宝,退可求生……孩子们,别再多言了,将这几人弄到地牢中吧,天黑以后将之丢出谷去,拜祖先,动手举事!”
当场之人听得起劲,便三下五除二,将刘涣等人捆绑起来,或抗或拉,不多时全部放进地道的牢房之中……
妇人们又把自家的娃娃叫来,就着洞穴点起蜡烛,等着汉子们前面的传话,慢慢前行……
地牢之中,刘涣悠悠醒来,也不喊不叫,细细观察,探清情况。
他只见得,这地牢是地道下面的地道,周遭全用光华平整的石头砌成,半点借力的地方也没有。
他再一看,自己和一众兄弟全被拴住了,要寻自由,只怕难上加难。
可有一点是他很欢喜的,因为这伙人尽然没有派人守牢……
再三确信外间无人后,刘涣喊道:“老三,别装了,滚过来!”
射手这才睁开眼睛,叹道:“我日他个仙人,涣哥儿,你是如何得知这群人的意图的?”
刘涣道:“哼!便在那日躲猫猫见得他们的密室之时,老子便起了疑心。废话少说,滚过来,你我背靠背,将绳索解开!”
射手大幸道:“天了,涣哥儿你说得对,这尘世间最危险的便是人心了!可老子还是想不明白,这伙人为何要害我们?莫非他们早已得知我等会进谷而来?”
刘涣道:“这倒不是,他们是临时起意!哎……还不是我那狗屁的没有脑子的师父,一遇到自家相好,便要吹嘘一番我们兄弟是如何了得,这才给了那黑姨‘尝试一番’的冲动……嘿,他妈的,还别说,兄弟几个真能解了此秘。如此,百鸟尽,良弓藏,兔死狗烹。我们到底是外来人啊……”
射手惊愕道:“原来如此,看来此事真是因魏伯而起,不晓得他醒来后会不会懊恼?”
刘涣道:“废话少说,老子叫你‘滚’过来,你没听清还是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