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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战国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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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山县是一座位于山脚下的小县城,远离广州城区,依靠渔业为生。像这种以打渔为主要生计来源的县城,在民国时候的广东省,可谓不计其数。它们一般很少跟外界来往,顶多是将自己的捕获的鱼运到临近城区贩卖。因此,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里,享有一片难得的平静。

    可最近,生活在安山县的居民感到了一股由衷的不安,就在离它不过二十里远的叶乡村,发生了一件耸人听闻的祸事!

    整个小渔村,大大小小百十多个人竟然一下子消失了!

    最先得到这个消息的是一位季姓的渔民,他本打算去叶乡村见见自己的小姨妈,可到了村子附近,却发现那里被一片绿莹莹的薄雾笼罩,显得死气沉沉。

    季姓渔民心中打鼓,一时间不敢冒进,就在村外头的一棵老柳树下坐了半天,观察观察情况。可半天过去了,他连一个活人都没看见!哪怕到了黄昏,渔民应该收工回家的时刻,叶乡村也显得异常安静。还有那一片显眼的薄雾,一丝一毫都没淡去。

    他知道出大事了,再也坐不住,慌慌张张的跑回安山县。就这样,叶乡村的离¤♂,奇事件被传开了,而且越传越玄乎,说是安山上跑下一只老虎精,把村民全给吃了。

    一些胆大的人觉得这事很新鲜,就决定过去瞅瞅,还把自己种田的家伙事也带上,如果真遇上老虎精,至少还能拼一拼,对不?

    这是唯一一批组团进去的,约莫有二十来人,他们在乡亲们敬畏期待的目光下,于正午艳阳高照的时刻出发了。

    太阳下山,月亮升起,初阳又高升……

    一天天过去了,乡亲们的充满期盼的目光慢慢化作了恐惧,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了一层难言的阴郁。不知何时起,那二十来个勇士有了自己的墓碑,就建在安山县的公共墓地里。

    这是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至此,关于叶乡村有恶鬼的传言,如浇上油的火,传得一发不可收拾。

    当李清一他们赶到安山县时,几乎都能感觉到飘泊在县城上空的不安情绪。好好的一座县城,已被搅得人心惶惶,越来越多的人因为顶不住压力,纷纷收拾细软,逃离了这座是非之地。

    五月的太阳高高的悬于空中,这时的广州已经很热了,吹来的风里带着浓浓的湿气,整片天地如同一处蒸人的铁炉。

    县城里,青石铺就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安静的有些过分。

    两边的土坯房,大多都敞开着房门,在冷清的风中,木门“吱呀”作响。里面是空空荡荡的,住在这儿的人早已搬走了。

    “我们没走错吧?该不会方向一偏,直接走到那闹鬼的村子里了吧?”目睹了县城的死寂,胖子惊奇的问道。

    “不会错的,这儿就是安山县,往北边再走二十里,才到叶乡村。”李清一道。

    “我看干脆直接杀进叶乡村得了,这里根本没啥活人,想找个人问问情况都难。”胖子道。

    “不可这般鲁莽。”范林祥干脆的拒绝道,“这地图上标注的位置离叶乡村极近,如果不打听清楚,可能冯连生没找到,我们几个也得遇到**烦。”

    半年前冯连生带着品古轩一批人去广州盗墓,这一去就再也没了消息。从老李叔给的便条来看,要找到冯连生,就要去地图上标注的位置。

    而离那地方最近的村落就是叶乡村,本以为能在那儿问到些线索,可村民在一个月前全部消失。

    这两者之间是否存在关系?或者说,冯连生所盗的战国墓是否就在地图上标注的位置?

    要解开这些谜团,叶乡村就是其中的关键。

    所以李清一等人退而求其次,来到了离叶乡村最近的安山县,可这儿的县民竟差不多都跑光了!

    一时间,这六个人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继续找找看吧,我就不信偌大一个县城,连一个能问话的人都找不到!”李清一赌咒的说道。

    又走了两条街,房子的形状变了,路边的景物变了,可没活人的现状仍然没变。

    “清少爷,我们要不就绕过叶乡村吧,也能到地图上的位置。”虎头提议道。

    “不行,叶乡村绝对有问题,要找到冯叔,就必须把这个弄明白。”李清一固执的道。

    “清少爷……”

    “虎头,先安安心心的找个能问话的人再说,其他的先放在一边。”李清一不满的道。

    “不是的,少爷,您看那!”虎头赶紧摇了摇头,手指指着一处说道。

    虎头所指的方位是一处墙角,阴影下正有半张模糊的脸孔露了出来,他知道被人发现后,立刻将脸缩了回去。

    “谁在那!”胖子也发现了,一边叫,一边追了上去。

    李清一等人随即跟上,胖子此刻已拐过了墙角。可他们拐过去时,却发现胖子竟没影了!

    “啊!”一声惨叫从邻近的房子里传出。

    “胖子!”这是胖子的声音,李清一循声跑去。

    就是这儿,李清一一推房门,可里面竟空空如也!胖子的声音明明从这里传出,可他人呢?

    “啊!你别过来!”

    又是胖子的声音!而且就是从耳边传来的!李清一慌忙的扫向四周,房子,还是房子!哪里有胖子的人影!

    “鬼打墙?!”一个字眼冒上心头,李清一瞬间冷汗涔涔,他缓缓的退出房门,让自己暴露在烈日下面,吹来的风依旧潮湿,却没有了先前的闷热,而是……而是如同夜半时分,坟头刮来的阴风,寒意锥心!

    “少爷!少爷!”

    “谁在喊我?”视线里,房子在一点点的扭曲,天上的太阳渐渐缩进云层,四周越来越暗……李清一睁开了眼。

    一切都没变。

    李清一看见范林祥一脸焦急的望着他,他的嘴张张合合,似乎在说些什么,刚开始不怎么清楚,到后来才渐渐听清。

    “范掌柜?”李清一疑惑的问道。

    “少爷,您终于醒了。”见李清一的眼睛再度有了焦距,范林祥长长的舒了口气。

    “我听孙女说,有坏人在追她。所以冒犯了各位,见谅见谅……”

    仍是李清一刚才追进去的房子,只不过多了些桌子和椅子。房间中央的摇椅上,坐着一位闭着眼睛,白发苍苍的老妪,在她身旁站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姑娘。

    “还好你们来了,不然可要吓死胖爷了!”胖子坐在桌旁,飞速的消灭摆在桌上的糕点,哪有一丝被吓到的样子?

    “哼!就是你追我的!你是坏蛋!”小姑娘嘟嘴道。

    胖子停下手中动作,笑眯眯的走到小姑娘身旁,边蹲下,边揪住小姑娘白嫩嫩的脸颊,笑道,“你看,哥哥多和蔼可亲啊,哪里像坏人啦?”

    小姑娘一把甩开胖子肉呼呼的手,愤愤的道,“哪里都像!”

    “范掌柜,我刚才这是怎么了?”李清一脑子总算清醒了,可方才的画面仍历历在目,便出声问道。

    “清少爷,这老婆子不简单。”范林祥轻声说道。

    “这是老身用来吃饭的手艺,除了能唬唬人外,并无他用。”老妪似听到了范林祥的话,笑着解释道。

    “我知道!”胖子突然来了兴致,不再摸小姑娘的脸,道,“这手艺管西方的话来讲,叫催眠。不过能在人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催眠对方,就很困难了。”

    老妪闻言微微一笑,似不愿多谈及此事,转而问道,“几位是外乡人吧,不知来安山县所为何事?”

    范林祥冲李清一示意,由他来问,便道“老人家,我们是来赶亲戚的,就是隔壁的叶乡村。可听城里人说,那村子现在闹鬼,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想找人问问。”

    “叶乡村啊?”老妪眼皮一阵耸动,像是记起了一些事情,好半响后,才悠悠说道,“那地方没有鬼,却有比鬼更凶的东西。”

    范林祥一愣,不解问道,“这世上还有比鬼更厉害的东西?”

    “我眼睛看不见,这些事情都是听乡亲们说的。”老妪道,“一个月前,县里突然来了好几批陌生脸孔,据说个个都是凶神恶煞。他们一来就四处打听叶乡村的事情,问的问题都很古怪。比如问些,这里最有名望的人姓什么,有没有出过大官。”

    “几天之后,这批人全部失踪了,乡亲们再也没见过这些面孔。不久之后,就传出叶乡村村民消失的事情。所以,你们说这些人是不是比鬼更可怕?”

    范林祥与李清一互换一个眼神,又问道,“老人家,您这么说,是认为这些人跟村民消失有关了?”

    “当然,当然有关。他们会这么问,就是要干一些龌龊的事情。你们说,是不是!”老妪的语气突然凌厉起来,那双紧闭的眼睛顿时睁开,露出一层渗人的白翳!

    范林祥“噔噔”后退,这双瞎眼竟给了他难言的压迫感!

    “婆婆,您别生气嘛。”小姑娘摇着老妪的胳膊,撒娇道。

    那双瞎眼又闭上了,老妪沉沉的道,“几位若要去寻亲,就快去吧。沿着县城边的小河一路向北,就能走到叶乡村。老身多有不适,恕不远送……”

    现在的安山县最多的就是空房子,李清一等人随便挑了一间,六人围圈坐下。

    “那老婆子不是个简单人物,估计已经摸清了我们几人的来意。”范林祥凝声道。

    “既然打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李清一道,“这附近基本都荒了,需要置办的装备只能去周围找找。”

    “少爷,这件事就交给我跟筷子吧。”虎头急忙说道。

    “别急,把这个拿去。”范林祥从怀中摸出张纸条,叮嘱道,“就按照纸上的东西去买,但要记住,做事机灵点,别给人盯上了。”

    “好咧!范掌柜,你就放心吧。”虎头将纸条揣进胸口,扯着筷子,一同出了门。

    荒凉的县城门口,走来一位步履蹒跚的路人,他似乎得了某种疾病,每走几乎都会停下来喘几口气,那几声粗重的鼻息之间好像还带着轻微的沙哑,这人应该害了严重的肺病。

    他好像对这座县城十分的熟悉,每每经过转角,他总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拐向其中一处。就这样,他来到了一座空荡的房门前。

    静态的景物变化的很快,光线陪同空间一起往内部收缩,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像完全不知所措。

    “一个问题。”他道。

    “请问。”

    这声音是从背后飘来的,可他没有在意,“那里是不是长了一种花?”

    “弥桑花。”那声音回道。

    “谢谢。”他感谢的说道,之后便往来的方向走回去。

    景物并没有任何变化,他也没有任何不同,依旧像那天晚上走入阳泉客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