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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着谋害小鱼儿嫌犯的?”花若谷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侧着一伸手指,脸色平静,声音却也是如滑的平静,却多了几分不耐与冷漠,语温一点点的降了下去。
“嫌犯竹雨跑了,你负责得起吗?”花若谷犀利的眸光一点点扫到苏莞那张花容失色的小脸上。
苏莞浑身一个激灵打过,猛然一下从地爬了起来,安分的垂下了头,“小姐,奴婢错了。”
看着战战兢兢的苏莞,花若谷又是不经意再看了一眼,扫了扫刚刚睡醒的竹雨,鼻子冷哼一声,甩袖迈出了厢房。
“紫叶过来没有?”厢房最南的地方,阳光充足,所以花若谷还是让大家把那相放置杂物的地方给紫叶腾了出来。
没进正厅,就瞥到杜鹃匆忙的从正屋迎面闪了出来,出来了,杜鹃赶紧上前一把挑起了半截忽隐忽现的帘拢。
“紫叶刚刚过来了!孩子也抱了过来。”杜鹃小心的说着,不由皱起了眉头,看了看西屋。
“把软榻简单的收拾下,让孩子睡到正厅,正好她也能兼顾一下,不过真是为难紫叶”了!花若谷的脸上浮出一丝歉意。
“唉,小姐,你说哪里了,这不是她应该的,要不是小姐昨日的一伸援手,岂能有她们幸福的一家三口。”
“时日已儿,不必再提!”花若谷从容的进了正厅,看了一眼屋中的沙漏,“紧收拾下,都二更天了。”花若谷的眉头锁得更深了。
“小姐,我们到底是去哪啊?”杜鹃的眸子闪烁着,低垂着头,一脸的担心,还有满肚子的不解。
“到了,你就知道了,赶紧准备一根结实的绳子,要快!”花若谷从容的根本不理杜鹃的发疑,直接吩咐。
主仆四人都换上了黑色的衣服,趁着带着寒气的秋夜,一路匆匆向西而去,本来想借辆马车,担心目标太大,所以花若谷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半个时辰之后,四人来至了大明湖畔,一丝秋风吹过,花若谷微微闭上眼睛,那一年自己误中了媚药,而与明玉楼的缠绵之所。而今天却是物是人非,人家却是洞房花烛,自己却一抹红颜为谁瘦,再也寻到不昨天的她与他的丝丝痕迹,只有昨天的味道还久久的萦绕在她的耳畔。
湖畔处处 月冷回旧地,凝眸处,寒烟衰草萋,一番烟草,一口口烟霞烈火,纵欲成魔,饮不尽灼热满喉,哪段回忆暮云低垂而下,朔风卷酒旗交错的年华。
那日自己逃离在大明湖畔,自己再次与明玉楼相遇,一段段如苦酒滴入她的喉际。花若谷的眸子蹙了起为,胸口的痛袭来。
今时或往昔风岁月峥嵘岁月,琴音声声若泣如离,晚风急残月看尽多少相思泪,别离望雪落千里你与我,将青衫隐隐而去,隔着天涯草,但不敢盼有相见期。
酌酒独饮一杯酒,再剑舞风起年华,空阶雨,滴成多少成追忆。
思绪飞乱之中,还是发现花若谷停步不前的杜鹃,小心的出口。小姐,你怎么停下了,还走不走?
看到仿若未闻的花若谷还是呆呆的望着月光下寒霜一片的大明湖,杜鹃的心底一阵阵疑惑,小姐失神的时候很少,可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
此时的花若谷依然沉浸在相思相痛的回忆之中,仿佛事情就发生在昨天,清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盘旋不息,挥之不尽,斩断的青丝却像一场场春梦纠缠不息。
乱云飞渡而去,那日的刀光剑影,她潜入百花楼,青锋三尺义,险些与人醉留,傲骨隐白衣而去,不过一眼望去只有相思意,眉间心上无力回避你的味道。
谁在窃窃低语,大明畔千里却是故人已稀,是谁挑眉头起,未悔错爱的平生意,两两相忘,再不记平生。
桃花笑尽春风万里,再难觅佳期如梦,何处相守何来相聚,相识却换来一场空梦。
望着雪落千里飞漠,将白衣的伤痛渐渐隐去,近在咫尺,却犹如隔着天涯海角,却不敢盼有相见期。
把酒凭祭祀天地,一醉问天地情圣,落花早远,孤人又有何依存,哪里再寻你。大明畔一片情殇。
望雪落千里,一首梅花引,将青断然不悔隐去,隔天涯,不会盼有相见期。
再至湖畔,何处是往昔,杯空停 落梅如雪砌,枉梦痕依稀 任尘世来去,知几许 多情自伤己,三两声 零乱不成曲 ,拾寒阶 苔滑任尘积,不如不如归去。子规啼,参商永离何时归期
“小姐?如何处置竹雨?”杜鹃环顾一圈黑漆漆的四周之后,赶紧上前直执着胳膊微微碰花若谷。
“哦,哦哦!”花若谷这才从深深的回忆之中清醒过来,不知自己是为什么鬼使神差的选择了这个地方。
树上另外一道黑影鹰似的双眸凝视着花若谷一行人等良久,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冷锐的眸子一点点骤然升温,一动不动的身子就像一尊雕塑,冰削刻骨,他听到别人一唤,他的心陡然提了起来,胸口一钝。双眉一拧,一口冷气贯入心田,长驱直入,肆无忌惮的搅拌着他的胸口。
“杜鹃,你的绳子呢?”花若谷一下子从太虚之中魂魄归了位,双眸之间充满了许多东西,她冷冷的扫过堵着嘴,不断的发出哼哼之声的竹雨,一脸的哀求与委屈。
“把竹雨再绑一圈,紧紧的,别脱了扣!”花若谷边说着一边走向湖畔的岸边,眸底尽是阴险与狠唳。
“苏莞去找一块石头过来!”花若谷又转身来到了竹雨的面前,连看也不看苏莞直接出口,带着坚定。
“小姐,你到底在干什么?”杜鹃脸色一阵发白,一边缠着竹雨的绳子的小手微微发着抖动,她似乎一下之间明白了什么,连说话都开始哆嗦起来,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
“处置竹雨!”花若谷的声音冷静淡漠的没有一丝温度,在寂静的黑夜之间显得犹为疹人。
站在大树之端的黑衣人听到竹雨两个字,心头一惊,脸上顿时一片狠唳起来,不过眼底的阴云与疑惑还是片片残留。怎么可能?
“啊!”杜鹃正在握的绳子拍的一声掉到了地方,她赶紧弯下腰去捡,小手不断的颤抖着,甚至握着的绳子也抖动个不停。
“苏莞,快!”看见远处的黑影之中苏莞吭哧吭哧的搬着一块石头过来了,她是转着石头,让石头向前走的,不过由于石头足足有成年男人腰粗般,弱小的苏莞哪里有如此的力气啊,所以她钻得技巧倒让她省了不少事。
“小姐…小姐,石头过来了!”苏莞气喘息未定的呵着秋霜的冷气,额上的汗意却突突的一时之间冒了出来。
“杜鹃赶紧着,绳子系上石头!”花若谷清冷的声音从秋风中传来。
“小姐……”杜鹃语不成句,双眸闪烁着,“小姐,你还是饶过竹雨一命吧,念她一时湖涂,行不行?”
杜鹃扑通的一声就给花若谷跪下了,小手扑的一声扔了绳子,小手死死的抓着露水已经浸湿的黑色裤角。
犹豫片刻的苏莞也扑通的一声给花若谷跪倒了。
花若谷脸上突然一片黑云袭来,片片怒意,如凝脂的小手倏的从黑色的衣袖之中,伸了出来,弹出细腻的食指,“你们想造反不成?小鱼儿现在基本无药可解,虽说是命悬一线,可是已经一脚踏进鬼门关,既然竹雨做下了此等的恶事,难道还想饶了她吗?”
竹雨呜呜的哭着,泪水顺着瘦弱的脸颊流了下来,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双眸之中惊恐、哀求、痛苦,否定、复杂统统的流露了出来。她也扑通的一声跪在了花若谷的面前,声音沙哑的呜呜。
大树上的黑衣人,心中一疑惑更加重了几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脸上的疑云越来越重,他的身子倾了倾,差一点就跳下去。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自古以来的道理,难道你们想花小鱼的生死之间不能安息,她如此的一个毒如蛇蝎的心肠,怎么能对朝久相处的小孩子下手呢,她罪恶召召,否则花若谷今生今世不会放过她!除非是花小鱼死而复生,否则断然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花若谷一动不动,胸口的气息却一起一伏,眸中水光泛泛,连鼻翼也跟着粗重的呼吸微微颤动。
“她刚刚来的时候,杜鹃你怎么交待竹雨的,你不是告诉过竹雨,对待小鱼儿就像姐姐对待亲弟弟一样的照顾,小姐是不会亏待她的!难道竹雨就是这样痛下杀机,杀害像自己弟弟一样的小孩子,她的心里究竟装了什么,今天断然送她去死,以示鸣天。”花若谷声色俱厉,一点点数落的竹雨的罪状,既然竹雨不讲主仆之情,花若谷又何讲,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狠。
“如果你们再想求情,那么你们是不是一伙的,是不是合谋好了,给小鱼儿一起投毒?”花若谷渐渐弯了身子,冰冷的目光一寸寸的扫过杜鹃。
杜鹃一听,顿时张口结舌,不过不敢迎小姐那一双如寒冰一样的双眸,她赶紧低下了头,又赶紧抬起头来,拼命的摇着,抬起右手,信誓旦旦,“杜鹃绝不会干丧尽天良的恶事。”
“你呢?”花若谷像冷剑一样的目光渐渐落到了正在颤抖不已的苏莞身上,苏莞却早就吓得垂下脑袋,身子不停的哆嗦着。
“这么害怕做什么?是你做的?”花若谷勾着嘴角的冷漠,嘭一把扣住苏莞的尖尖的下巴,咬着牙,带着嗜骨的恨意,戏谑着。
“小姐,不…不…不!”苏莞的脸上早就没有血色,就如同白纸一样的雪白。嘴巴叫含了糖一样的含糊不清,“不是奴婢,是竹雨。”苏莞眼中的惊恐像魂飞魄散一样。
“这不是得了,又不你们俩个,如果你们姐妹情浓,担心竹雨路上寂寞,也好,你们陪着竹雨,让她在九泉路上有个伴,我也就欣慰了。”花若谷站起了身子,阴刹刹的说着,就像半夜的吸血鬼一样的恐怖,凄冷无双。
“啊,不…不…不!是竹雨害得小鱼儿,凭什么让奴婢来取陪葬?”苏莞猛然抬起头,抓住了花若谷的小腿,声音带着一丝口腔与恐惧。
“你呢?”花若谷看着低沉不语的杜鹃。
杜鹃此时狠狠的咬着嘴唇,一点点的抬起头,满脸的泪水,“小姐,奴婢真是于心不忍,毕竟跟竹雨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久了,眼睁睁的看着她没入湖中……实在是下不了手啊!”说着说着杜鹃哽咽起来……
“呜呜呜!”竹雨跪着绑着的双腿,感激的望了眼杜鹃,竹雨一点点的挪到了花若谷的面前,呜呜呜,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流个不停。
树上的黑衣人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凉气,原来如此。眸中的疑惑一点点孔收了起来。“对不起,竹雨,证据确凿,若是将你送到官府,恐怕你会遭凌迟处死,那么作为你的主子,花若谷也有不忍之处。所以先将你处置了,这是作为一个娘亲答应小鱼儿的,如果小鱼儿万一有个不测,还请你在九泉路上多多照顾小鱼儿,花若谷在此谢过了。”花若谷做着临行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