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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近一个钟,天逐渐的黑了下来,路几乎看不到,顾暖都摔跤了好几次,有一次差点跌进旁边的山谷里。
“坚持会儿,很快就到了。”
祖鲁人说话间用火柴点燃了个火把,然后又嘀咕了句:
“都是你走得慢,如果是我一个人,早就到了。”
“.......”顾暖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样的路,一会儿上山一会儿下山,羊肠小道,又崎岖不平,天色又暗,视线还不好,怎么快?
好在有火把后,视线好了不少,而翻过一坐山后,来到群山包围着的一大块平地,路也就变得好走了起来。
“到了,”会英语的祖鲁人用手指了下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很大蘑菇式样的房子说:
“就在那边。”
顾暖长长的松了口气,终于是走到了,她这一路走来,脚已经红肿了不说,而且还摔了几次,手掌都被蹭破了皮,还在路上找了纱布给包了下。
来到这个大蘑菇的屋子,这个祖鲁人让他在门口等一下,他先进去汇报一下,因为里面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带了外边的人进来。
顾暖这才想起这个地方没信号,再说了,即使有信号,他们没手机也还是联络不到才对。
这个人进去没几分钟,然后就又有两个祖鲁人走出来,相比较于带她进来的那个会说英语的祖鲁人,这俩人看起来就凶神恶煞多了。
其中一个年级大的,看着她就是一通凶巴巴的话丢过来,而且脸上明显有怒色,对她的抵触和敌视非常明显。
可惜顾暖一句都听不明白,不知道这祖鲁人说了些什么,只是傻愣愣的望着那个会说英语的祖鲁人。
这个会说英语的祖鲁人赶紧对她说:“这是我们的村长,他问你是不是真的会治病?如果治不好怎么办?”
顾暖原本想说我只是会一点,而且还是小时候学的,其实真正的大病什么的她哪里懂得治?
可话到嘴边一想,如果这样说,那这些祖鲁人肯定认为她是在欺骗他们,而欺骗祖鲁人的后果将会怎样,她不知道,也不敢去知道。
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说:
“嗯,我会治一些病,至于能不能治好,先让我看看这些病人好么?我都没见到病人,怎么知道能不能治好呢?”
会英语的祖鲁人把顾暖的话翻译给那俩人听,他们听了皱眉,三个人又叽里呱啦的商量了两分钟,然后才让顾暖进去。
顾暖走进这个村子家,这才发现家里已经有两个两个孩子和一个老人生病躺在屋子中间的地上了,而且那样子看上去很痛苦。
“把他们发病的症状说一下好吗?”
顾暖对那个会说英语的祖鲁人说。
祖鲁人很快问了村长,村长叽里呱啦一通后,这个祖鲁人才用英语对顾暖说。
“他们开始是疲乏,头痛,不想吃东西,过了一两天就开始浑身发冷,恶心,呕吐等,再然后就是浑身发热,头越来越痛,浑身滚烫,都不敢用手去摸。”
顾暖点头,把手伸过去抚摸了下孩子的额头,果然是烫手的热。
疟疾,这是她大脑里闪过的第一个传染病名字,毕竟这种病在非洲原本就盛行,何况又是这原始森林的地方,蚊虫和各种虫类都很多。
虽然她并不是医生,但是小时候时常去医院,也曾见医生治疗过疟疾的病患,而眼前的病患跟小时候见过的病患极其相似。
幸亏她过来前,二婶左怡然早就给她准备了这方面的药,这会儿倒也是用得上。
“帮我把治疗疟疾的药拿出来。”
顾暖对会说英语的祖鲁人说。
“我不知道是哪一瓶。”
这个祖鲁人把顾暖的小旅行袋打开说。
“上面有字,你看字就知道了。”
顾暖说话间,又去给那个年龄大的阿婆检查。
“我不认识字。”
这个会说英语的祖鲁人把装了药的袋子递给顾暖:
“你自己找吧。”
顾暖诧异的看向他:“你不是会说英语么?”
“我会说,但是,我不会认,”
这个祖鲁人赶紧说:
“我前几年去外边打了两年工,在工地上跟人学会了说英语,但是没学认和写。”
“.......”好吧,顾暖无奈,只能自己找出两三个药瓶来。
突然,那个祖鲁人村长就又气势汹汹的用手指着顾暖和那几瓶药叽里呱啦的低吼了两句。
会英语的祖鲁人赶紧帮顾暖翻译:
“他问你为什么要给他们吃这么多的药。我们村的另外一家人就是吃了很多药直接吃死了的,他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和孩子死。”
顾暖赶紧解释着:
“我不是要给他们吃几大瓶药,我只是给他们吃几颗药。”
顾暖说话间赶紧把瓶盖拧开,倒出一颗药来对那个村长说:
“三瓶药,每一个瓶子里的药只给他们吃一颗。”
村长听了会英语的祖鲁人的翻译后,脸色缓和了很多,然后示意顾暖给他们喂药,但是却不允许她一下给三个人喂药,只允许她给病情最严重的那个最小的孩子喂药。
顾暖有些无奈,让人拿开水来,谁知道人家就端来一碗冷水,顾暖赶紧说要烧开的水,冷水有细菌,结果祖鲁人说她真麻烦,他们一直喝这样的水,也没见有什么细菌。
说是这样说,可最终也还是去烧了开水送来,顾暖用温了的开水为那小男孩吃药,孩子病情重,已经浑身无力,最终还是村长抱着孩子把药灌下去的。
喂孩子吃完药,把孩子放下,顾暖然后才对那村长说:
“疟疾是传染病,这样的病人应该和还没有患病的人隔离,不要再混住在一起,否则没生病的人也容易感染。”
谁知道村长听了她的话冷冷的说:
“还是等明天早上再说吧,巫师说我这个孩子活不过今晚,如果明天早上我的孩子还活着,我就相信你的话,否则——”
顾暖不知道村长的否则后是什么意思,把她杀了?还是,把她赶走?
喂了药之后,她让人把孩子抱到一边,又让人找来类似于被子的东西给他盖上,然后不断的喂他喝热水。
大约一个小时后,这孩子开始出汗,她让人拿来了毛巾,不断的帮孩子擦汗,换被汗水湿透下来的衣服。
“我孩子为什么出这么多汗,他是不是要死了?”
那个村长又气势汹汹的跑来质问她。
顾暖赶紧用英语解释着:
“出汗是排毒和散热,只有把热散发出来,毒排出来,孩子的体温才会正常,病也才会慢慢的好。”
“病慢慢的好?”
村长听了那个会英语的祖鲁人翻译后当即惊奇的瞪着顾暖:
“你的意思是——我的孩子今晚不会死?”
顾暖看着那村长重重的点头:
“我之前担心他热散不出来,现在吃了药热能散出来,那么他的问题也就不是很大,现在他的体温已经降低了不少,估计明天早上,他的体温就能恢复正常。”
“真的?”
村长震惊的用眼神看着顾暖:
“你......你是大巫师?”
“......我不是巫师,我只是一个稍微懂一点医的人。”
顾暖赶紧解释着。
可村长却没理会他的解释,只是和那会说英语的年轻祖鲁人叽里呱啦的商量着,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顾暖一句话都没听懂。
凌晨一点多,外边突然有人来叫门,打开,一年轻的男子跑进来,看着村长就急急忙忙的问了句什么,村长又回答了两句,然后那人就用惊奇的眼神看向顾暖。
会英语的祖鲁人赶紧对顾暖说:
“巫师派人来问村长的小儿子死了没有,因为巫师认为这个孩子活不过今晚,而巫师认为另外一个有救的孩子被巫师用巫术在治疗,却没有治好,现在已经死了。”
顾暖听了这话心里一沉,心里涌上一阵难过。
她终于知道这个会英语的祖鲁人为何要把她带到村长家来了,原来村长的小儿子早已经被巫师给判了死刑,认为他活不过今晚。
而村长之所以愿意让她给那个孩子喂药,是他觉得反正都难逃一死,死马当活马医,无所谓。
想到这里,她的背上都冒出了一身密密麻麻的的冷汗来,幸亏二婶给她准备了预防和治疗疟疾的药,否则的话,她今天进来,估计真就是要把命丢在这了。
被巫师认定活不过一晚的孩子不仅没死,而且病情还逐渐的好转,这个消息,只是一夜,就在整个祖鲁人聚集的地方传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村长的外边就围满了人,大家都争先恐后的要看孩子现在的情况,当然也想见见能给孩子治病的女巫师。
孩子的热已经完全的褪了,头也不痛了,早上还吃了早餐,而且人也精神了不少,能爬起来走路了。
当顾暖牵了他的手走出来时,外边那些围着的人看到这一幕,瞬间都惊呆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短暂的震惊之后,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争抢顾暖的现象,好几个壮年男子冲上来,抓住顾暖的手臂拉着就要走。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人群中有人在喊:“大酋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