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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余下来的时间,除了给各人指派任务,打探消息和进展之外,就是老老实实的写策划书和做笔记,顺便做点手工实验。
我面前放着,一包焦黄色的丝状物,包装纸上还用蝇头揩写着产地、品种和商家字号,算是最早的商业品牌,也是市面上可以买到的最高端的烟草制品。
得益与那位无所不能的穿越者前辈,名为烟草的东西,以可可豆之类明显属于外洲大洋的舶来物一起,已经提前出现在这个时空位面,
但是显然他对继续改进和深化发展这个产品系列的兴趣不大,因此历代沿袭下来的烟草制品,还是那种简单的烤烟叶切丝,放在烟斗、烟管之类点燃的传统做法,能够用金属或是玻璃、玉石质地的水烟袋过滤下再吸,或是研磨成末直接放到类似鼻烟壶样的东西里吸,就算是高端大气了。
但更进一步的改良,对我来说,真还没有什么技术难度。
用木棉加工后剩下的边角料,很容易就搞出类似过滤嘴一样的东西,再用包装纸卷成细细的长条,一只现代香烟的雏形,就这么出现了,然后再在烟丝里加上其他添加物和成分,比如用干培的茉莉花、薄荷之类的香料,不同口味和特色的产品就这么诞生了。
原料来源也极其广泛,不要说广南、安南这些大陆本土,就是西至南天竺,或是东至夷洲,诸多外岛藩领,亦是广为种植,甚至在普通田户人家的田间地头,房前屋后,都会种植一些,作为提神醒脑的自用之物,我只要挑选合适的品种,嫁衣包装就够了,
还有就是,这个时空已经发现了硝化制冰法,就是利用双重容器的反向热传递,在外层容器的硝石和水的化学反应,大量吸取热量的过程中,将内层容器的果汁之类原料,冷凝成并夸或是冰沙之类的冷饮。
在这个基础上,我依照记忆,加入奶油和食用明胶之类的稠化剂,口感更加细腻酥软的冰淇淋,就这么诞生了。
此外还有,宇文萝萝专门提供的一些样品,主要让我从现代男性的立场,给于改进和完善的意见,好发掘出更多细化深加工的增值空间。
比如:在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粗蒸馏的药用酒精,虽然还很浑浊,但是沉淀和过滤之后,加入玫瑰露之类的香水和精油制品,就成了具有熏蒸挥发效果的独家秘方产品,
然后我又在她生产的香皂类里,加入硫磺粉的成分,这样就成了可以治疗皮肤病的硫磺皂。这种东西在天气炎热雨湿,多皮肤病的岭南乃至中南半岛,和众多海外藩,都有潜在的市场。
还有就是一些调味料的深加工,比如从晒干培制的水产渔获中,提取海鲜味,制作精炼的耗油,虾酱,鱼露什么的,或是将这个时代已经拥有或者发现的香料调味品,按照后世的记忆进行搭配调制,至少这个世界,得益于唐人的地理大扩张带来的,海运和贸易事业大繁荣,为我提供了足够的品种和选择。
说起来实在惭愧,得益于这个世界的高开发度和成熟体系,我作为穿越者想要做出的创新思路和项目,实在不是太多,这一路下来绞尽脑汁,目前也就想起这几样,都是在原来基础上进行改良的方向。
而没法像其他穿越者一样凭空爆发出一对令人瞠目结舌的技术成果和产业体系。
相比之下,我对火器的改良,更上心一些,
南朝现下的火器运用虽然很广泛,每年都要从本土和海外各地输入大量的硫磺硝石,但是发展水准的未免有些参差不齐,南朝的军队中,也是比较注重投掷类的爆炸武器,或是类似燃烧弹的纵火武器,但是对身管武器的研发和改进,却不怎么上心,几乎是放任自流的态度。
因此对民间用用的火铳之类,管制颇为宽松,毕竟这种笨重繁复的东西,需要有一定的身家和专门技术,才能玩的转,等于变相提高了门槛和限制了泛滥的可能性
这对我既有好处已有坏处,
我那只魔改的面目全非的燧发手枪,已经被彻底拆解,交给天工号里的大师傅们去手工制模,尝试性小批量的生产出相应部件,如果能够成功的话,我还会让他们再尝试利用类似的结构原理,改造成长身管的步枪之类的东西。
说实话,跨越性更大的铜底火和纸壳定装弹,对于喜欢泡军史论坛的我来说,都已经有众多实验党和技术宅论证出来,相对成熟的手工流程和技术说明,唯一的难题是作为击发底火的****。
因此目前还只能考虑在燧发枪的基础上减轻重量,提高射速和准头,线膛这种高端大气的东西,就暂时不考虑了。。
相应的战术操条和使用维护流程,也在摸索编制中,
只要能够局部形成足够数量的火力,用来压制个人武力的强横,不在话下,这也是我关于被炒的通缉令,所剩下的最后一点心病。
相关的训练已经开始着手了,虽然有点临时抱佛脚的味道,但是总道是有彼没有好。
不远处左城区位于溪边小渡头的废弃仓场,已经被我买下来的,因为作为昔日破产某商社的堆煤之地,这里有足够大的货场以及相应的仓房,修缮一下就行重新使用,还便于利用散步全程的珠江支流水运,来输送物资和人员,也有足够高的围墙,挡住那些不必要的窥探和好奇心。
在其中
已经用木桩和沙袋,壕沟什么的,简单的布置成一个包含室内和室外训练场,韩良臣在风卷旗配合下,已经开始扮演起某种程度上的教头角色,而来自陈夫人身边的那些骑从护卫,在奉命回归之前,也将在这里按照各自的经验,指导一二,比如马步对抗的战术,小组抱团的结阵什么的。
人员主要来自藩生子,也就是罗氏藩内,底层土户的子弟,因为生得多了怕养不活,基本给卖身到本家,充作某种意义上的奴仆或是,运气好的花,可以上升为亲随,也算是一条常见的出路,虽然没有受什么教育,但是生在吃苦耐劳,服从性好。
那个“我”离开婆罗洲的时候,也带了这么一批少年人,作为潜在的班底,后来又陆续招募了好几个批次,到如今已经算是初见规模了,也是那些产业之外,前身给我留下最宝贵的个人遗产了,起码“我”最初给于他们一定文字和算术上的教育,充作产业中的基层人员和眼线。
做之前,我已经着手聘用一些武师、老义从什么的在训练他们格斗和技击,主要是挑选出那些来自藩内山区或是偏远之地,条件艰苦民风强悍的山村,或是矿山出身子弟,备用海船运到广府之后,他们的命运和前程,就在某种程度上与我息息相关的紧密联系在一起了。
这次回来之后,只是又多了新的训练项目而已,按照初步的操条,
他们将被打散结成一个个小队,进行对抗和竞争性训练,训练的纲要同样也在探索中,因为我所知道只有近现代以火器为主的,备战备荒时代背景下的民兵训练手册,或是人教军事版的十万个为什么,
对于传统意义上的冷兵器搏杀什么的,除了刺刀战术之外,就未免有点两不靠了。只能靠韩良臣、风卷旗这些有经验的前军人,按照传统方式,在训练中继续摸索。
从通常意义上说,作为诸多海藩,豪商云集的广府,拥有一些私人的护院、保镖什么的,在正常不过了。
作为古往今来的大城市的阴暗面,专门为城市的日常运作,而提供数目庞大的底层劳动力的,位于外城和郊区的棚户区,以及各种黑市和灰色地带,同样也是存在的。
作为豪商或是海藩之间,也并不总是一团和睦,各种潜在的竞争对手或是实质上的仇家,也是存在的,因此常年行走在外,或是寓居异地,多少都有这种巧立名目而存在的私人护卫的存在,以及因此催生的满城林立的各种义从社和武馆什么的。
只是通常情况下,作为南朝政治经济中心的畿内重地,自有其行事的规则和日常秩序,除非你刻意一个人跑到,诸如城郊监管不严的夹缝地带去摆显作死,不然广府对大多数有所准备和期待的外来者来说,依旧是一座充满机遇和享受的城市。
而清远军变,无疑给了我一个契机,名正言顺加强自身武装的潜在机会。
如今的五城十二区的士民百姓,有点产业的商家大户,都开始以城坊和街区为单位,自筹武装和雇请义从,当然不是指望他们能够对抵叛军什么的,而是为了防备因为外地兵临城下,城中乘乱起来劫掠生事的暴徒匪类,造成的侵害和损失而已。
更别说我这种宗藩背景的重要成员,原本适用于普通人的禁条,对于海藩背景来说,无疑会更加宽松一些。至少我可以名正言顺的才买一些武器,来装备自己雇工扈从,保护我的店铺和工坊。
南朝沿用的是前朝唐律疏议和制书编敕,因此在对待民间持兵的态度上,也是所谓三禁三不禁,既禁甲不禁兵,禁长不禁短,禁弩不禁弓,也就是说禁止私藏甲胄,但不禁止防身的武器;禁止普通人持有矛枪槊稍之类长兵器,但是刀剑之类的短兵则不在此列;弩是军队制式的管制武器,但是作为日常生产生活工具之一,来源广泛的弓箭,就不受限制了。
因此有些东西,只能自己想办法。
比如天工号,曾经像有业务往来的制皮工坊,定制一批老牛皮,作为皮带和各种皮具的原料,现在被挪用来按照体形,裁剪成背心,护肩和蔽膝三大件的样式,然后在要害位置内衬锻打过的薄铁片,一件粗具防护力的镶嵌甲,就这么成型了。
另一些牛皮被裁剪成长条,钉在有握把的弧形木板上,就成一具可以挡箭也能防劈刺的手牌,配发给个人防身的刀剑,也可以从城中有牌照的制铁锻造作坊里定制到,只是数量有限而且缓不急用。
于是宇文萝萝,或者说宇文家在当地的关系,再次派上了用场,得知我的要求之后,她再次拜访的时候,带来了一个穿湖绿丝绸的胖子。
这是一只肥嘟嘟的像只鼹鼠一般的番佬,微微卷曲的粟发和堆叠的肥肉之下,类似地中海人种的混血外貌,被独自留在前厅里喝茶,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老娘的清誉啊,”
作为谜样生物的她,忍不住抱怨道
“你知道这般夜访一个男子,对于一个贵姓少女是多大的压力和妨碍么”
“这次真是亏大了,”
“介绍一下,没节操的军械贩子。。小孔特诺里亚”
直到我笑眯眯的听她发完一堆牢骚,才给我低声介绍
“门路很广,据说连西夏那里的火器,都有办法弄到。。”
“祖上乃是一位大主教。。”
“大主教的后代,你能再没节操一点么。。”
我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难道这个时空,上帝的牧羊人都能娶妻生子,而不用去玩小男孩了么”
“人家祖上可是大名鼎鼎的孔特诺里亚一世啊,耶路撒冷和安条克大主教。。”
谜样生物露出一副八卦无比,神秘兮兮的表情
“这个时空,东方正教运动的发起人,东方教会的领头羊,与罗马并立的无冕教皇。。”
“唯一被君士坦丁和罗马承认的,活着的圣人。。”
“曾经被做过挂炉烤鸭,却又奇迹般活下来的行走圣迹啊。。”
“在梁公西征地中海的时代,发掘和编译死海文书,促成科尔普特教会、阿克苏姆教会和亚美尼亚教会三大古教派和解共通的主持人。。”
“哪又怎么样,难道上帝突然显圣,开恩让他男男生子了么。。”
说到这里,我又忍不住打断她
“喂喂,不要那么思想不纯洁好不。。”
她有些气结的看着我
“这位大主教当然一生未娶。。”
“只是唯一留下一个教女,人称纯洁者妮可,嫁给大夏王朝的巴格达军神,亚述总督赛特,”
“他们的后代之一,按照孔特诺里亚一世的遗嘱,继承了他的姓氏,并且形成一个世俗的商业家族”
“与传说流有天方圣人血脉的著名辛巴达家族,齐名的海商世族。。”
说道这里,她的眼神再次流露出某种奇异的神往。
“喂喂你够了,”
我再次忍不住打断她
“这算是欺负我没看过,云和山的彼端和天方夜谭么。。”
“莫名其妙的巴格达战神,也就算了,天方圣人血脉的著名辛巴达家族,这是哪门子的乱入啊”
“世上流传的就是这么回事,你爱信不信。。”
她摊了摊手,挺起一马平川的胸口,
“说起来这位总督赛特,还和我们宇文家祖上,有那么一点关系呢,”
“因为他来中土的时候,承蒙那位梁公赏识,为他追远溯根,”
“因为他的汉姓为宇文赛特,据说是北朝太师宇文拓在太细留下的后裔”
“你明白了不。。”
好吧,这就像是五连击,我彻底被那位穿越者前辈的恶意趣味,和肆意妄为玩弄历史来满足某种残念的手段,给深深打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