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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城内隶属于设统调秘密产业的一角。
“证据确凿?。。”
归元府巡城司马的慕容武,冷笑着看着面前犹然强自镇定的官人。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岂有此理,仅凭这些东西,”
对方犹自色厉内荏的嘴硬。
“也不过是顶我各疏于公务,和结交不当的错失。。”
“至于那些所谓密语、暗文什么的,更更是根本不知情由的。。”
“未经有司定夺,你们又何苦欲加我谋逆反乱之罪。。”
“有相应的证据,可以开这个头就足矣了。。”
慕容武笑了笑熄灭了他的侥幸和妄想道。
“对于尔辈身受体制的好处,却心有异志的奸细之流,自然行的是非常之事,”
“又何尝须得像是有司一般,陪你慢慢走完寻常律法的流程呢。。”
“只要遂了你的心意,只怕你的同党和帮手,早就得到消息做出对策,来收拾和善后局面了。。”
说罢他开始用手指轻轻摩挲这架子上陈列的一系列大大小小工具,看起来足足有数十件之多;
只是这些原本用作木工、五金加工的器具,现在都经过了精心的改造和调试,以便在使用当中尽可能的少流血,而不危及生命的体验下,获得最大的肉体痛苦加成。
“是让我一一样在你身上试过真伪之后,送你个痛快”
“还是,自己乖乖的坦诚相告,给你留下点最后的体面。。”
“毕竟是为淮镇服事过多年的,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命来苟活下去呢。。”
他如此说着,拿起一枚最小号的钉子,走到脸色煞白的
半响之后,里面低沉的呻吟声已经消失不见了。
“已经招的差不多了啊。。”
他轻轻擦着受伤沾染到的污物,对着左右吩咐道
“剩下的就该你们去接手了。。”
“赶紧成热打铁分派下去,把剩下的东西和人事,都给起获出来。。”
“正好和口供什么的做个对证。。”
“其中涉及到好几个衙门的相关人等,”
“动作一定要快,动静一定要小。。毕竟是在这城中行事。”
“用来掩人耳目的文书也一定要准备周全。。”
“既要避免损伤到官府的威仪,也要避免对方利用身份和职权来煽起对抗的机会。。”
“虽然我们行事有所权益之便,但是还是要最大限度的减少谬误才是。。”
“不然,军监司和观察使衙门那边,又会挑出我们的错处了。。”
“现在衙下最少有五部人马同时在行事,想要来年争取到更多的经费投入”
“就得看好你们手下的表现和成效了。。”
当然了他也稍稍有点意犹未尽的遗憾,难得自己放下手头编写的纲要,决定亲自来审问这位看起来堪称大鱼的目标,却也不过是如此啊;他本以为对方还会宁死不屈的让人多费些周章,或许还需要把对方的妻子,带到面前来炮制一番才对。
虽然淮镇那位对于刑讯对方以外目标的附带伤害和手段,是有所严厉的底限和规定的,但是把人弄过来在不伤及身体的情况下,虚张声势的威吓和诈取手段,却还是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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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城郊外的新兴市坊,一所出售南方食用香料和佐味,而带有广府式骑楼风格的商铺当中,几个紧急碰头身影也在三层以上,相对狭促的阁楼里低声商量着什么的。
“已经可以确认,余主事被拿问了。”
“区区一个主事而已,多他不多,少他不少,”
“关键还是在接下来的行事上。”
“不妥,万事都得小心为上。。”
“前些日子的动静,让城里很多条线都已经断了。。”
“剩下的几条渠道,也要好好保护。。”
“赶紧安排收拢和遮掩起来了。。”
“最少要等这阵子风潮过去了,”
“事情若有不虞的话,至少要再蛰伏上好几年。”
这时候楼下被拉响的铃铛声让他们纷纷住口,而警觉的透过满是尘埃缺少维护的墙板缝隙,向外望了出去,街市上虽然依旧熙熙攘攘的人行如织;但是几个穿着管字背心的公役,正在沿着街边的铺面而逐一的询问过来。
眼看就抵达了他们所在的楼下铺面了,不由让这些人纷纷紧张起来而想要往下就走,在靠内里的气窗下有一盘绳子,可以让他们不走楼梯而直接坠下院子从后墙巷道里快速逃之夭夭。
“不要慌,凭故自乱了阵脚。。”
但是随后楼下上来的另一个人,叫住了他们。
“这些只是过来收净街钱的杂役。。”
“就算撞见了。。”
“你们只是上来搬东西的佣工而已。。”
随后,就像是证明了他们的说法一般的,这些工役除了按照点面尺寸长短,撕票收十几文净街钱之外,就不敢手下店家给的其他东西了;
随后,他们只是喝了碗店家给的茶水,只是例行询问了几句有什么可疑人等,或是经常出没的生面孔云云,就起身往隔壁去了。
于是,他们又商量几句,决定了至少半年内不再见面,又确定下次联系和传讯的方式;这才纷纷起身下楼,按照各自掩护的身份,比如上门送货的伙计,沿街兜售的鱼货贩子,请来鉴定成色的牙人。。而分作不同的次序,陆续出得门去。
待到最后一个打扮成活跃在城坊间的递送小厮,人称“巡城马”的,也出了后院的小门户之后,却没有走远,而是沿着曲折各种搭盖而成的曲折街巷,重新回到了正面的大街上;
然后从街边茶摊上化两个小子,讨了一碗符合他身份的粗梗茶,就这么蹲在南货香料铺子的斜对面,仔细的观望和查探起来。
然后看得好一阵子,他突然有些隐约觉得什么东西不对,然后就慢慢的看出一些端倪来了。
那几个卖果子和杂糖游动小贩,怎么只在这一片街面上打转,而牵马带客的游夫,也始终在这一片狭小范围内行走,更别说那辆坏掉沟渠旁的担草大车,根本是被修的心不在焉,也居然没人来催促和驱赶。。
霎那间他心中一片冰凉和焦灼,却是不动声色的像是任何一个市井讨生活的下层人,将最后一点茶渣子嚼进口里,用自取的冷水漱下去,这才慢慢的起身转回到巷子里。
那里只有一个蹲在墙根下的捡拾垃圾煤灰的役夫,他也只能慢慢的走过去,
突然,一双大手从背后用的扣住了他肩臂,然后任其肘尖反撞落空之后在他肋下用力的一撞,霎那间浑身仿若遭雷畿一般,顿然酥麻痉挛的难以动弹,而全身难过的佝偻起来。
“差点儿,就漏了你这个了。。”
“你这卖脚力的,也位面太过偷懒了吧。。”
对方的动作极为老练的控制着他的手臂扛在肩上,哪怕他受过相应的训练和打熬,也是无法挣脱和反抗的卸下了两臂,而像是一个中暑的人一样,仍有对方搀扶着
与此同时,待在大宅里的我,也正在看着一份秘密报告。
这一次被揪出来的,主要是一些对于体制不满的潜在异己分子,真正被外部势力所渗透、收买和长期勾结的,只是其中的少数存在,而且这些背景也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
从疑似博罗会的余孽,东海社的残余势力,到朝中的那些门阀勋贵,或又是东南诸道的豪门巨族;乃至来自扶桑藩、新罗藩、夷州藩、虾夷大岛之类的地方势力,或又是来自新收复安东地方的诸侯藩家,甚至还有几名私下被南边闹得正欢的大云教所蛊惑的闽地籍官吏家眷。
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之余,或又是觉得理所当然。
淮镇已经发展成为让这些周边势力无法回避和忽略,需要仰望和重视的地缘影响核心和重点区域了。
其中最有价值也最为棘手的无疑是国朝的四海卫,通过乡党和亲属的名义在,虞允文手下的直属部门当中,发展出来的一个隐秘的小团体。
他们表现的都像是个老成油滑的下级官僚,以相当隐蔽的损公肥私手段和部门福利均沾的名义,拉拢了好些不知情的吏员和办事人,有意无意为他们提供日常的消息和见闻。
而他们头顶上,似乎还有一个隐藏极深的上线,相当熟悉内部运行规则和细节而长于事务,在从不露面的情况下,对于他们进行间接的指导,以便在日常庶务当中利用一些体制内规避和误导的小手段,来掩护自己的动机和目的。
这就让我不免心情有些沉重了,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话,那无疑是我淮镇体制内巨大的危害和隐患,就算被查出来也是已经造成可观的间接损失了。
要知道,每一个能够从最初的普通事务,一点点从无到有培养到中高层的人员,都是相当宝贵的存在和潜在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