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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边奔走安排家中的后续事宜,期间又抓紧时机与嘉业君,贪欢恋热的幽会了数次。
直接捅破了心结和多年来的坚守之后,她也逐渐放开矜持和羞耻心,而从原本避世独居所养成的,孤冷清幽的性子变得格外的炽烈飞腾起来。几乎是全心全意的眷恋着与我独处的每一秒时光,就仿若是初尝人事的新妇一般。
但无论如何的相聚恨短,或是依依不舍,别离之期还是迅速到来了。
望着岸上远去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许久,我才重新回到了船舱中。
相比来之前的随行人数,回程的时候又多了数倍的人手。除了本地招募和投奔的人员外,主要就是由吴玠带领来自龙州团左的两营补充兵员,以及划拨到我麾下的内江水师的上千号人马。
按照朝廷的规定,他们本该有两千多人的员额。但是因为各种原因,诸如突然生病啊、受伤啊,失足落水啊,家中发生意外等等变故,最后能够及时赶到集结地的,也就不到半数而已。
这一次,除了原本预定继续跟在我身边的三枚和佳嘉外,还额外稍带上了另一个小尾巴——抱头蹲,按照谜样生物的说法,让她照顾我的身活起居好了。
毕竟,比起跟班兼花瓶摆设式,做家务只能做得一团糟的三枚,或是年纪幼小尚且需要人照顾,而需要继续养成的佳嘉之外,我身边也的确需要一个知根知底的贴心人照料,兼带处理一些私密的事情,比如涉及家里往来的信笺。
因此,她此刻笑眯眯的呆在我的左手边上,与占据右手边的佳嘉,大眼瞪小眼的不亦乐乎。再加上满脸的无奈表情,站在我身后的三枚。
我忽然发觉,这样日常风格迥异的大中小,三个女人一台戏就凑全了。我也由此感受到了,来自谜样生物某种恶意趣味的安排和居心。
而这一次,我就只能从海路走了。
除了人数变多正好顺着东南潮讯北上的缘故之外,还有北边的陆路上已经不怎么太平的缘故。
继闽地发生大云光明教余孽的大暴动愈演愈烈,一时间汀州、顺昌军、南剑州和邵州等内陆诸州,皆受其乱波及之外,
江西道的境内,却又发生了所谓的“钞变”。顾名思义,就是过超载岭外的江西地区,所发行使用的新钞,所导致的大规模变乱和反弹。
究其根源也很简单,就是一些吃相难看,已经不择手段的家伙,直接拿着南朝有限发型的军钞,去强买当地人的物产,甚至直接当作饷钱和遣散费,发给那些地方军镇留用的兵员。
于是在某些别有用心之辈的鼓动下,这些哗然大骇的士兵,在现实生活的困难下,愤然抢劫了武库个官仓,然后干脆破罐破摔,串接反乱起来。
那些受到南朝新任贪官污吏盘剥的地方百姓,也纷纷响应起来,一时间,钞变之势,蔓延到了江西道与荆湖道之间的十数州。
而管领当地的江西、荆湖两大招讨行营,却因为全力投入北伐,而后方兵力有限的空虚,竟然相互推诿而无法在第一时间遏制下去。
最直接体现明面上的后果是,原本退守在襄樊一线的中路军,粮道因此断绝,而防线出现数处崩溃。
然而这场钞变还未让人喘口气,紧接着又越过了鄱阳湖——饶州一线,而蔓延到了同样使用了大量军钞的江东道境内,在信、衡各州而横生变乱。
一时间江东道南部各州暴民、乱兵横走于道途,而地方官府四处弹压扑灭而应接不暇,告急求援之请,如雪片般飞往了江宁方面。
因此,韶关——梅岭以外的临近各州,已经开始戒严和备敌了。因此,我原本的来路,已经不适合再作为北上回归的路线了。
事实上,连我也没有能够预料到,这场影响东南半壁的钞变,所造成的深远影响,甚至远远超过了北伐失利,所带来的负面后果,因为他也意味着,南朝统治下的经济信用体系,在江南被敲开了连锁雪崩的一角和征兆。
但这一切,暂时还与我没有直接的关系。目前看起来也只是普通的地方变乱,加上死灰复燃的邪教徒作祟而已。
根据来自江宁行在的均令,十万火急的要求我最短的时间内回到本镇去,主持淮河以北的大局,以牵制北方可能产生的异动和变故。
因此,广府方面也不敢有所怠慢,在我抱怨了一下海路难走条件困难之后,马上就近直接给我征调了十几艘,装载量较大的飞鱼级快船,迫不及待的赶紧送上路去。
而根据朝中相关人士对我所做的保证,这些负责运载我和手下上路的海船,连同上面操船的人手,到岸后就径直归入淮东方面的序列,而不用再归还回来了,其他的手尾和干系,都是朝廷的事情了。
虽然这些飞鱼级快船的负载有限,最大一艘也不过一千料,只能用来转运人客或是轻贵货物的急递,没法与专门的官用或是军造版的,动辙数千料单位的大型运输船相比,但是用来改作近海查私捕盗的巡海船,却是不成问题的。
而在途经漳、泉各州,泊岸补给时,虽然尚且还是不闻兵火的城中日常,市面也依旧如昔,并没有大规模出逃的迹象,似乎对于国朝在本地的统治甚有信心。
但是随着逃到沿海州县附近的各方人流,各种真真假假的传闻和噩耗,却已经充斥在城郊市集的大街小巷之中了。
有说内陆的官军已经一败涂地,力不能支而遍地皆贼;也有说大云教的反贼,已经越过闽地西北的崇山峻岭,而杀到道外的江西去了;还有说入闽赴援的两浙兵马,受阻于连城一线而迟迟无法取得寸进,而在据要而守的叛军面前死伤枕籍。
为此,我还特意派人下船去打听情况,兼带着勘探水文和汛期,就近测绘地理形貌,好早作部署和预备。这样万一事情有所不协,在必要的时候我甚至可以考虑转道对岸的夷洲出兵,试图保住其中一两个,带有港口的沿海要点。
当我抵达长江口的胡逗洲(今连云港附近),却发现等候在这里同船北上的铳器见习团,已经足足扩充了三倍的员额。
然后,慈宁宫临时负责带队的汤怀等人那里,我才知道这段时间,江宁的大本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
比如监国挟前次平叛之威,以御营三军为后盾,痛定思痛的对于滞留在江东道和两浙道内,十几路两海道的客军,进行一番大刀阔斧的初步整合和再编。
对于其中可能的反弹和纷争,主要是采取分化瓦解的手段。比如,以提拔和赏赐为名,择选其中精锐编为奉圣、拱辰两个军号,约十营人马与御营前中后三军一起,充入江宁府的防要序列。
又汰选其中老弱伤病者,就地划给军田安置调养,
将这些远道而来又缺少根基,而人心有些惶惶的客军各部,逐一削弱分解开来。然后,才对剩下的数十营客军人马,进行了上层军将的置换与调整;又重新划分了安置了他们的驻地,悉令地方官府按照比例承当供养等等。
经过这些手段之后,这些原本还有些骚动不安,也一直被地方官府各种诟病和抱怨不已的客军各部,总算是就此消停了下来。
而我手下这多出来的上千号人头,就是这次大调整与军中换血的产物。显然,除了原本的见习团那批人外,那些暂时不好安置的对象,或是不怎么安分的刺头之类,都被以北上进修实战为名,一并丢到了我的手下来。
不过对我来说,他们再怎么麻烦,离开了能够支配和鼓动的部下之后,剩下也就是个人的力量,只要拆分开来放到我的前线部队里去,根本泛不起什么浪来。
在前线的战场上,让一个不合群的捣乱分子或是缺乏集体精神的害群之马,就此名正言顺的战死沙场,或是就此失踪在战斗中,简直不要是太容易的事情。
此外,经过这些沿海地区的时候,除了例行输送补给和军淄的官船之外,又有一批商船主动请求跟随我们北上。
因此,当我重新离开长江口的胡逗洲的时候,同行的船队已经壮大了数倍,可以称得上是一只大型船团了。
..
广府,牌尾市
诸生观主赵浮屠,有些遗憾的看了眼,已经生活多年的殿阁神龛,里面已经被浇满了火油,
然后毫不留恋的亲手将其点燃,连同里面的暗藏与秘密付之一炬,带不走的手下和相好,也被他亲自下药了结,而埋葬在里面。
事实上连他自己形貌近似的替身,都准备好了。
从此以后,就再没有八面玲珑而黑白通吃的观主赵浮屠这个人了,只剩下大云光明教,忠贞不渝的密堂护法索伦了。
作为他的竞争对手,暗夜护法马文,已经抢先一步,在闽中开始布局和收获了。
他自然也不能落在其后,哪怕为此放弃在广府,经营多年的人脉和暗中控制的番人团体和小帮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