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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刘廷贵的话,一旁的王占元却是放下望远镜:“这个估计比较难,今天这场演习模拟的是野外遭遇战,乙队的重机枪是直接架设在山头上的,连基本的堡垒工事都没有,这才会那么容易的被甲队的迫击炮击中,但是这个挺机枪如果是布置在堡垒工事里,这区区六十毫米的迫击炮恐怕是敲不开机枪堡垒!”
刘廷贵却是不以为意:“这六十毫米的小炮能打野外工事里的机枪火力点就不错了,至于那些堡垒工事嘛,自然有我们炮标的兄弟包圆了!”
他这话让王占元只能是呵呵虚应一声了,就凭你手下的那些七十五毫米野炮打打野外工事就不错了,如果是遇上旅顺要塞那样的堡垒工事一样打不掉。,ybdu,
不过这话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他王占元好不容易才在第三镇里站稳脚跟,和一群赵东云的嫡系军官们称兄道弟,可不会没事就打破目前的这种和谐关系导致自己被众人所排斥。
这个时候,王占元回过头来继续观看后续的演习,但是这越看却是越思绪连篇,来到锦州也有一年了他已经不是当初那种对第三镇毫无了解的人,他非常清楚目前的北洋四镇中,虽然都可以说是齐装满员,但是论起训练水平和装备水平,赵东云手下的第三镇绝对是名列前茅的。
装备方面,步枪还好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火炮方面差别就大了,第三镇的炮兵标已经全数换装德式的管退炮,这一点和第二镇、第四镇倒是没有什么区别,然而第三镇却是有着其他北洋部队没有的迫击炮啊,尽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实战来证明迫击炮的作战效能,但是怎么也不能把第三镇上下一百多门的迫击炮忽略掉吧
还有机枪也是北洋四镇中最多的,第三镇满员五十六挺重机枪远远超过了其他几镇二十四挺、三十挺左右的装备数量,而且王占元听说赵东云对此还远远不满意,想要继续增加重机枪的装备数量,把营属的机枪数量从两挺提高到四挺,这还不算,而且听说还要从欧洲购进一种轻机枪,继续扩大机枪的装备规模。
同时由于迫击炮、重机枪的大量装备,增加的不仅仅是以上武器的操作人员,更加大了后勤部队的人员,因此导致第三镇的人员,尤其是后勤人员比清末新军的标准编制多的多,如此自然也就导致第三镇的总兵力超过了其他北洋部队,达到了一万四千余人。
如果说第三镇的强悍是建立在朝廷、北洋每年投入数百万军费之上,属于理所当然的话,那么赵东云凭借一己之力弄出来的这个锦州巡防营第一混成协就是超过了王占元的预料了。
这个混成协全军将近六千之数,然而只拿了奉天和直隶那边每月万银子而已,剩下的都是赵东云自筹的经费,论起凑钱练军的办事,段祺瑞、冯国璋、王士珍、王英楷加起来都不如他赵东云。
这凑到钱练出一个混成协也就算了,偏偏这个混成协的战斗看上去似乎不比第三镇弱多少,你让其他连好几年都练不出一镇新军的各省督抚们情何以堪啊。
目前这第一混成协和第三镇加起来,战斗部队加上辅助以及其他零碎人员,总额可是接近两万人,这赵东云掌控的兵力已经不比庚子年的袁世凯差多少了。
心中闪过这些想法之后,再看看前方正在和孟恩远说话的赵东云,王占元的感觉就有些怪怪的,前几年的时候这个赵东云和自己的地位也差不多,哪怕是赵东云担任了第三混成协统领后,依旧和王占元一样只能算第二梯队的人,然而自从赵东云当上了第三镇统制后,两人的政治地位差距就被迅速拉开。
以往赵东云、王占元、曹锟、徐邦杰他们虽然派系不同,但是平日里依旧是兄弟相称,然而今天也就只有赵东云对他们说王兄、曹兄了,而曹锟、王占元他们是断然不能用一句赵兄回应的,得用一句‘赵大人’‘赵统制’。
喊别人某某兄,除了私人交情比较好的外,通常都是地位高的那个喊地位低,尤其是官场上对同僚尤其是上司是不能乱喊某某兄的,要不然别人会以为你是在贬低他。
看着已经成为北洋大佬之一的赵东云,王占元羡慕归羡慕,但是却没有什么嫉妒心,他和别人都知道赵东云有今天依靠的不是运气,而是他的实力。
你看看赵东云一手练出来的第三镇和第一混成协,就知道袁世凯为什么会把他称为北洋之雄了。你再看看北洋这几年涌现出来的诸多军事理论书籍后头大多跟着一个‘赵东云著’或者‘第三镇督操处编著’时你就会知道,为什么袁世凯在编练北洋新军的诸多事项上,会特地给赵东云发报询问他的意见了。
历史上北洋新军乃至清末新军的编练过程中,诸多事务章程都是由段祺瑞、王士珍以及冯国璋三人分担,但现在这个时空里以上三人的作用正在大大弱小,相当一部分风头被赵东云抢了过去。
王占元在后头胡思乱想着,而前头的赵东云也继续和孟恩远在说话,此时演习已经进入了尾声,赵东云道:“这看起来也像模像样了,过些时候把这几个营和新民、辽中、盘山的部队轮换一边,增加一些行军、驻防的经验,再去剿剿匪见见血,然后也就差不多可以拉出去了!”
听到赵东云这么评价,孟恩远面露大喜:“全赖大人平日的指导,不然断然不会有今日成军之日!”
话音落下后,孟恩远略微疑惑了下,然后才道:“早日听闻朝廷要普练新军,统一各省新军番号,如今我们这第一混成协初成,朝廷那边会不会把我们划入奉天一省的新军里头,然后给番号?”
赵东云听到孟恩远这问话,他自然明白孟恩远担心什么,他担心的不是朝廷给番号,而是朝廷把他们化为奉天省的地方军,当即道:“放心,虽然有朝廷要编练新军统一番号这么一说,不过我们锦州这边情况特殊,不到万不得已之下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说罢后,赵东云觉得有必要给孟恩远以及第一混成协的其他中高级军官一个定心丸:“不管怎么以后番号怎么变,但是在我赵东云和督宪大人眼里,这第一混成协始终是我们北洋的部队,所以你大可让下面的人都放下心来,不要人云亦云!”
孟恩远听罢,这才大大松了口气,他今天之所以问赵东云这些,是因为他听闻近期朝廷已经下令普练新军,统一番号。朝廷之所以这么做是相当明确的,那就是要把各省新军,尤其是北洋常备军收归朝廷练兵处统辖,也就是要把各省私军变为朝廷中央军,乃是清廷集中军权的一个重要举措。
但是袁世凯以及一群北洋人对此自然是有意见的,比如这授予了统一番号后,这北洋四镇是听谁的,听袁世凯的还是听兵部的?
这个时代的北洋新军比历史上更为强悍,所以也是硬起了腰杆和清廷讨价还价,袁世凯借此机会要求朝廷给解决第五镇以及第六镇的经费,朝廷则是想要把北洋四镇从直隶地方部队编成朝廷中央军。
当然了,这些争执都是朝中大佬们的争执,自然有袁世凯这个北洋大佬去操心,至于赵东云等人也只能是安心等待后续的结果。
原本统一番号这事原本只是北洋和朝廷的事,和其他各省基本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其他各省所练的新军,也就是各省常备军基本是可以忽视的,然而这一次奉天的增祺却是上奏章说一旦普练新军,奉天最少也应该要有两镇兵力,不然不足以应付奉天之危局,然后还提出奉天巡防营可以改编为一个镇,然后锦州巡防营也可以改编为一个镇,这样一来奉天就能够拥有两个镇了。
这就是孟恩远口中所说的担忧的,孟恩远自然是希望自家能够成为某一镇统制的,但是他更不愿意就此脱离北洋体系。
这年头,孟恩远身上披着一层北洋嫡系的皮在北洋体系内当一个混成协统领,可是比当一个地方省份的一镇统制强多了。
北洋和朝廷那边虽然拖拖拉拉,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还是达成了不为外人所知的妥协,十月下旬,北洋体系宣布抽调武卫右军、武卫右军先锋队、自强军以及第一镇、第四镇诸多部队,正式编成第五镇、第六镇,其中以武卫右军先锋队为主体编成的第五镇依旧挣扎山东,而以武卫右军为主体编成的第六镇则是驻扎直隶。
由此北洋体系内已经拥有常备军六镇,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北洋六镇和历史上的北洋六镇是不同的,因为现在的北洋六镇并不包含京旗常备军,如果再加上被北洋体系掌控的京旗常备军,那么北洋体系内的新军数量应该是七个镇,如果再加上赵东云手下的锦州巡防营,那么应该说是七个半。
这七个半镇新军都齐装满员的话,那么总兵力将会超过十万人了。
只是现在距离齐装满员还比较遥远,新成立的第五镇和第六镇都还需要补充兵员,同时更重要的是得换装新式步枪和武器,第六镇手里的曼利夏和第五镇手里的单装毛瑟可都是过时的不能再过时了,而火炮第六镇的好一些,但是第五镇也都是需要重新配齐的,单单是为他们换装袁世凯就得拿出至少三百万两银子来。
因此这两镇要想齐装满员形成战斗力,至少还需要一年功夫。
同时练兵处也是颁布了新军的全新章程,要求各省新军都需要按照新章程进行编练,这里头编制和以往的北洋常备军编制有所不同,比如骑兵标所辖的四个营改成了三个营,炮兵也从一队四门火炮,每营四队十六门,一标三营四十八门变更为一队六门,每营三队十八门一标三营五十四门。
和历史不同的是,这一次清末新军编制还把机枪正式列入了编制表,规定每镇必须辖有一个机枪营,内辖二十四挺重机枪,当然地方督抚如果钱多在一个镇内装备更多的重机枪,人家练兵处也是没有意见的。
因为清廷的普练新军是需要各督抚自行解决军费的,清廷除了承担北洋常备军以及京旗常备军的费用外,其他的一概不管,所以各督抚有钱有野心的话就会多练几个营,没钱没野心的话不练练兵处也没办法。
新军编练章程是给出来了,但是遵不遵守也是你自己的事,练兵处顶多是不给你正式番号而已。
至少赵东云手底下的第三镇以及锦州巡防营可就没打算过遵从练兵处的新编制,赵东云的部队虽然是正儿八经的北洋嫡系部队,但是连袁世凯都知道第三镇的因为装备了更多的机枪和迫击炮在编制上和其他北洋军有所不同。
这也是袁世凯默认并支持的,因为袁世凯也想要看到赵东云搞的这些所谓新战术理念到底最后能做到什么样。
此外骑兵方面也是个麻烦事,不管是北洋常备军还是清末新军的骑兵编制都不符合赵东云的想法,赵东云是更想要锦州巡防营的那种大连小营制骑兵部队,而不是要北洋传统上的小营大团制。
他甚至都是准备把第三镇的骑兵标也改成和第一混成协里的骑兵营一样,弄出三个大骑兵营出来,只是那样人数就会超编很多,大概需要从一千两百人增加到一千八百人,如果再加上锦州巡防营里的那个骑兵营。
这有大编制的四个骑兵营,赵东云手下也就能够拉出一支骑兵旅来了。
十月份和十一月份国内因为新军章程,统一番号等动作频繁,导致赵东云连日俄战争都关注少了,而到了十二月份回过头来看一看现在的日俄双方局势,才发现局势和自己预料的已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