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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夜晚,完全出乎奎因的意料。
他没有想到,除了詹妮弗和她的情人外,还有四五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在那里。
奎因破门而入的时候,屋里烟雾缭绕,空气里都是呛人的味道,刺激得奎因不住地干咳。等他终于看清眼前画面的时候,奎因整个人都懵了。詹妮弗,他的女神,他的妻子竟然衣衫不整地倒在那群男人之间,任由那群人为所欲为,肆意蹂躏。
奎因勃然大怒,冲进去一把抓住詹妮弗。
她扭过头来,眼神飘渺又迷离,唇畔带笑,笑得那么美,却又那么凄凉。
“哦,奎因……你来了,你也想要我了吗?”
詹妮弗的笑声比银铃还要好听,带着蛊惑的迷离的嗓音,几乎酥进了奎因的心里。
但是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他要带自己的妻子离开,他有这个权利!
只不过,别的男人可不同意,他们那么嗨,怎么甘心被奎因打断?
于是,他们又多了一个娱乐环节,狂揍奎因。
奎因是亚洲人,在地地道道的美国佬面前,他根本不是那群人的对手。
他们把奎因打得满地找牙,遍体鳞伤,虚弱无力地倒在血泊里,可是,他的妻子却没有帮他说过一句话。奎因被打趴在地上,额头的血水沿着他的眉骨滴落,他却依旧强撑着眼看着詹妮弗,她就睡在奎因面前不远的地方,享受着男人游走在她身上的吻。
奎因恨得牙痒痒,双手紧握拳头,指甲掐出了手心的血,他完完全全一点感觉都没有。
其他男人继续对奎因一顿暴打,几乎将他打得半死不活。
詹妮弗继续享受爱的沐浴,当奎因被人废掉双腿,一声惨叫的时候,詹妮弗正陶醉在里飘飘欲仙。后来,换了一个男人睡在詹妮弗的身上,其他男人继续痛扁奎因。甚至有人拿出了长鞭,一鞭一鞭抽打,奎因叫得越惨,他们欢笑得越是高兴。
就在奎因快要昏过去的时候,突然一阵钻心刺骨的痛惊醒了他。
那一声凄厉的惨叫,几乎用尽了奎因生命里所有的力量!
那种痛,奎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被人废掉命根子的痛!
他痛得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尖叫着,瞪圆了眼睛盯着詹妮弗。
那一刻的画面,完完全全刺进了奎因的骨髓里,恨意悄无声息地在他心里发芽。
后来,他忘记自己是怎样得救的,总之他没死。
当奎因苏醒后睁开眼的刹那,已经彻头彻尾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个夜晚,是奎因这辈子倒数第二次见到詹妮弗。
最后一次见到自己昔日爱人的时候,詹妮弗死了。
“……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当人们发现詹妮弗尸体的时候,她一丝不挂,遍体鳞伤,皮开肉绽,伤口全部都是条形,是被人硬生生用鞭子抽打死的。”夏沁低声说道,“而当时,奎因手里握着鞭子,从屋子里爬出去,神情呆滞漫无目的地一直往前爬,直到警察逮捕他,他手里还拿着鞭子,还在往前爬。”
……
酒店。
套房的门从里面开了。
司机赶紧转过身来,站得笔挺,浑身都僵硬如铁。
奎因左手拄着拐杖,迈着假肢款款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走过司机的面前。
司机敛气屏声,大气都不敢出,只眼睁睁地望着奎因远去的背影。
他的右手,拖着那根鞭子,鞭子上全是血,划过酒店的地毯留下一条又长又深的血迹。
奎因全然不在乎,目光呆滞,神情木讷,意识恍惚地一直朝前走。
司机一面打着电话叫人来收拾残局,一面赶紧关上套房的门,跟着进了电梯。
至于套房里那个女人现在是什么惨状,司机不用看也知道。
这么多年来,奎因每年都会挑一个女人下手,从未间断。
那根鞭子,奎因也从未离身。
……
医院。
连荣麟眉头越皱越紧,心里的滋味比打翻调味瓶还要复杂,超过了言语能够描述的范围。
爱,能生爱,亦能生恨。
两人之间死一般的寂寞,风吹过,似乎都能听见女人的哀嚎声。
“也不知道后来这起命案是怎么了结的,总之奎因活了下来,进入了骷影盟直到现在。”夏沁继续说道,“那时候的骷影盟只是美国小混混的组织,不成气候,连名字都没有,可是自从奎因加入后,骷影盟迅速壮大,成了一股在国际上都十分神秘的黑暗势力。
“而我们也不知道白曦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传闻说,白曦对奎因不满所以暗中调查发现了当年的这起事情。而奎因被惊动,如果不是白曦的确是个鬼才,只怕奎因当年会直接杀人灭口,而不只是禁足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白曦知道后,黑影和简念,以及我也都知道了。不过仅限于我们四个人知道,组织里的其他人并不清楚。”
连荣麟陷入了沉默的思索中,这个白曦,到底是怎样的人?
还有,奎因心狠手辣的原因,也必须立刻让雷铭知道。
连荣麟看向夏沁,四目相对,虽然并未言语,但是夏沁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想要通知雷铭,目前看来,只有找那个人帮忙了。
……
……
第二天刚破晓,雷铭已经醒了。
他侧头看过去,正好看见钱小沫趴在他身边熟睡的身影。
东升的旭日洒下第一抹阳光落在钱小沫的身上,蓬松的头发毛茸茸的,莫名地让人有种暖心的温暖。雷铭不敢动,害怕吵醒了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看着阳光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来。还记得,第一次这样细细打量她,是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
隔着一张办公桌,钱小沫站在他的面前,瞳仁里荡着春水涟漪,清澈明亮。
那样纯洁美好的眼神,直直地望进了雷铭的心里。
他嘴角清浅一笑,缓缓抬手试探着伸向钱小沫,轻轻爱抚着她美丽的乌发。
病房里传来了敲门声,这么早?
雷铭诧异着,却惊醒了钱小沫。
“唔……有人在敲门吗?”钱小沫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茫地望着雷铭。
雷铭点了点头,脸上还挂着没来及收敛的柔情。
钱小沫应了一声,立刻有人推门进来,钱小沫一怔,竟然是香妈。
香妈穿着和雷铭同样的病号服。
是啊,钱小沫怎么就忘了,香妈也是住这间医院啊!
“香妈,你怎么来了?”钱小沫赶紧上前搀扶她。
香妈着急地走向雷铭,“我见着李院长了,他说少爷病了,我赶紧来一趟……”
“只是食物过敏。”雷铭安慰着香妈。
可是香妈并不放心,守着雷铭各种嘘寒问暖。
钱小沫见有香妈陪着,便退出了病房,准备去食堂给雷铭和香妈买早饭。
她一边走,一边给月间别墅的座机打电话。
今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李乔送李彬回月间别墅,现在应该到了吧!
钱小沫牵挂着李彬,没注意到脚下的路,结果刚出病房楼的侧门朝食堂走去时,一个转弯,砰的一下,迎面撞上了一个人。两人都没有站稳,径直跌坐在了地上。好在钱小沫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机,否则这支新买的电话极有可能会碎成两瓣。
“哎哟……我的屁股……”
被撞倒的另一个人闷哼着,声音却格外的熟悉。
钱小沫赶紧看过去,这不是……林菀白吗?
“菀白?”
“……姐姐?是你啊!”
林菀白一改刚才脸上的烦躁,咧嘴大笑,急急忙忙拍着自己的屁股站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医院啊?你脸色好苍白!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受伤了吗?”
林菀白牵着钱小沫的手,急急忙忙地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我没事,是雷铭……”
“雷铭?”林菀白一听见这个名字,顾不得钱小沫还没有把话说完,径直问道,“他怎么了?他生病了吗?还是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直没有见着你们?”
“没什么大碍,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林菀白放心不下,赶紧让钱小沫带自己去雷铭的病房。
是公共病房,并不是私人病房。
“雷铭……”
林菀白迫不及待地推开病房的门,完全看不见香妈,直接扑向雷铭。
钱小沫跟在后面走进来,关上了病房的门。
香妈将林菀白打量了一眼,见她对雷铭如此热情,微微蹙了蹙眉。
“小姐啊……”香妈拉了拉钱小沫的手,“她谁啊?和少爷是什么关系啊?”
钱小沫简单介绍了一下林菀白,香妈听完后觉得十分不靠谱。
结果香妈还没开口,就听见林菀白突然高声说道:“……住院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通知我?姐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啊?我天天都在医院,说明你们根本不把我放在心上!亏我还要帮你们传递信息……”
“传递信息?”雷铭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点。
林菀白点了点头,“是啊,刚才在食堂遇见夏沁,她拜托我来找你。没想到,你居然就在医院里,早知道啊……”
“她让你来找我为了什么?”雷铭打断了林菀白的话。
听见夏沁有事找雷铭,钱小沫也一脸严肃地朝她走去。
林菀白从裤兜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雷铭,“就是这个,夏沁让我转交给你。”
雷铭接过信封,打开,钱小沫探头望了一眼,信封里只有一张纸。
纸上密密麻麻写着不知道哪个国家的语言,有字母还有数字,夹杂着圆圆点点的符号,总之看得钱小沫是满头雾水。
雷铭却看得十分认真,眼眸随着一句一句的话移动着,好像完全看懂了。
“唔,这是什么语言啊?”林菀白也凑过来,好奇地问了一句。
雷铭收起了信纸,一句话都没说,可脸色却阴沉复杂得让人难以捉摸。
“总之呢,这次我又帮了你们,你们可要请我吃饭啊!”
雷铭和钱小沫都沉浸在沉默里,他在思索连荣麟传给他的信息,而她则担心着雷铭。
林菀白见他们都不理自己,只能撇着嘴说道:“你们的朋友很快就要出院了,我也帮不了你们什么忙了,让你们请顿饭都这么困难啊?”
“他们要出院了?”钱小沫诧异地看向林菀白。
她点了点头,“对啊,刚才夏沁说的,他们要出院回家了。”
钱小沫难以置信地看向雷铭,这么说来,连荣麟即将以简念的身份回到奎因身边?
这……得有多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