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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托微一怔神，说道：“陈先生，这一千万美金可是纯利润，你们难道还不满意？要知道如果换算成票房的话，我们公司在北美市场至少要斩获三千万美元的票房才能保证亏本。”
陈新笑了笑，摇头道：“维克托先生，非常抱歉，我认为《乡村教师》的票房潜力应该远不止于此！”
维克托冷笑道：“陈先生，你这也太过想当然了吧？”
陈新道：“怎么说？”
维克托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式两份的资料递给陈新和余世坚，说道：“这是去年华语电影在北美票房的数据，你们看看市场反应到底如何。去年北美共上映电影598部，其中上映的外国影片约225部，而华语影片只有16部，占有的市场份额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维克托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再比较票房，去年北美总票房101.74亿，16部中国影片在北美的总票房还不足350万美元，零头都不到，甚至比印度都差距甚远。要知道印度在北美2010年发行电影30余部，票房超过百万美元的就有十余部，总票房在2000万美元。按照华语电影以往的记录，我很难对贵方的电影抱有信心！而且说实话，《乡村教师》这部电影，大场面看起来的确震撼人心，可是我们观众不是来看场面的，这部电影中不管是导演还是演员，在美利坚都籍籍无名。如果我们时代华纳不投入巨资做宣传的话，无论你们电影特效场面做的再大，美国观众也很难提起兴趣去影院观看一部来自中国的科幻片！我想，用一千万美元买断北美地区的发行权，已经足以彰显我们公司的诚意了！”
陈新和余世坚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个华纳副总监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对于这家伙话里话外对华语电影的贬低很是不爽，但陈新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维克托说的还是非常有道理。难怪华纳公司会派这个家伙过来谈判。
余世坚哂笑道：“维克托先生。那你的额外之意是，你对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之一时代华纳的发行能力没有信心吗？”
维克托皱眉道：“余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华纳公司的发行能力众所周知，不是你一两句话就能否定的。”
余世坚笑了笑。说道：“那你干嘛对这部电影没信心呢？当然。我承认您刚才列举的数据很有一定道理。可是你拿华语电影与印度电影作比较，我可否认为这是对华语片的歧视？在我看来，印度电影票房之所以比华语片更高。充其量是印度电影的发行营销做得就比较好而已。据我所知，在美国最少有3个公司专门发行印度电影，很多印度优秀电影都在第一时间登陆北美，而中国只有一个华狮，发行的电影质量都不高，像《战国》《全球热恋》《开心魔法》这样的片子即使在中国国内也属烂片一类的，在北美又怎么可能取得好票房？虽然不久前中国的华艺和博纳给华狮注入资金，但局限性更大了，中国国内优秀的电影都不敢找他们做。这也是我们《乡村教师》找上贵方的原因，我们认为华纳的营销能力可以让这部电影利益最大化。这和电影的质量无关，纯粹就是营销理念的问题！”
维克托一下子就噎住了，一时间居然不知该如何反驳。
陈新悄悄朝余世坚竖了个大拇指，余世坚这几句连消带打，一下子就把维克托的气焰给压了回去。
陈新自己本身就是游离于电影圈之外，投资电影只是副业，对于电影市场可没那么了解，要不是有余世坚在，他还真不是维克托的对手。
维克托顿了一会儿，说道：“余先生，很抱歉，我并没有贬低华语电影的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华语电影此前在北美市场的糟糕表现很难让我有信心。”
陈新见时机已然成熟，笑着说道：“维克托先生，要是放在昨天，时代华纳开出这样的买断价格，说不定我们也就勉强接受了，毕竟你们开出的是我们迄今为止收到的最高价。可是今天嘛，这样的价格我们就很难接受了……”
维克托脸色微变道：“陈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陈新哈哈一笑道：“维克托先生，你不会不知道昨晚拉斯维加斯的那场惊世骇俗的空战吧？f22击落ufo，而且还被当地电视台给拍了下来，这应该算是有史以来最具轰动效应的一次不明飞行物事件了。我相信除非外星人真的要占领地球了，不然无论美利坚政府再怎么遮掩，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全世界范围都将会掀起外星文明与不明飞行物的大讨论，你说这个时候再出一部关于外星人的电影，观众会不会买账呢？”
维克托沉默了下来，这两个中国佬也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微妙变化，他想了想，正要说话，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维克托连忙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的号码，抬头对陈新和余世坚道：“陈先生，余先生，抱歉，有个工作电话……”
陈新做了个手势，说道：“请便！”
维克托拿着手机走到露天餐厅的一个角落，按下接听键，低声道：“喂，卢卡斯，我现在正在谈判，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维克托，谈得怎么样了？”
维克托道：“那两个该死的中国佬已经识破了我们的意图，根本不愿意接受一千万美金的报价。”
拉斯维加斯的ufo事件刚曝光没多久，几乎所有好莱坞的电影公司就意识到外星题材科幻片的机会来了。
可偏偏这个时间段，好莱坞根本没有多少部科幻大片上映，涉及外星题材的科幻电影更是一部都没有。
这时，华纳高层想到了那部曾经被他们拒绝过的《乡村教师》。
这才是维克托过来的真正原因。
卢卡斯道：“这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一千万拿下只是最好的结果。不过维克托，现在出了点意外情况，董事会刚刚做出决定，要求你全力拿下《乡村教师》的发行权。你现在听好了，马上改变谈判计划，必要时候，可以答应对方提出的票房分成计划，不过我们最少要获得十五个点的票房分成，这是底线，明白了吗？”
维克托一下子就呆住了，发行方拿百分之十五的票房分成，制片方拿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左右，要是对好莱坞大片而言，这是正常的比例范畴，可是对一部来自中国的科幻片，这已经算得上极高的礼遇了。
维克托皱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董事会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要知道之前董事会给出的底线是总票房的百分之二十，如今一下子就提了十个点，董事们的脑子都抽筋了吗？按照维克托自己估算，《乡村教师》在北美地区的票房至少在一亿以上，这可是上千万美金的利润损失啊！
虽然维克托知道华纳对这部片子志在必得，可也不至于猴急到这种地步吧。
在他看来，就算陈新他们看破了华纳的意图，可完全有谈判的余地的，他甚至有信心将陈新他们的票房分成压缩到百分之十五左右。
事实上当初看完这部电影后，华纳发行部门的意见就分成了两派，一派对于这部电影非常看好，认为按照《乡村教师》的质量，说不定能在北美的年度票房排行榜上能占有一席之地，值得华纳花费大代价将这部电影的发行权抢到手。
另一派则认为这部电影源自红色中国，拍摄风格和好莱坞有着很大的差异，虽然在他们这些专业人士看来这部电影确实不错，可是美国的观众到底能不能接受还是两说。
最终，反对派的意见占据了上风，华纳开出了五百万美元的买断价，这种打发要饭的价格直接让余世坚摔门走人！
卢卡斯道：“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总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拿下《乡村教师》的发行权，就这样，挂了！”
听着电话里响起的嘟嘟的声音，维克托脸色难看，低低地骂了一句：“**！！！”
作为时代华纳发行部的副总监，维克托此前一直是反对花巨资获得《乡村教师》发行权的主要力量。
在他看来，一部来自中国的科幻片，就算拍得再怎么好，给个几百万美金也就顶天了。
此前那个叫余世坚的中国佬狮子大开口，在好莱坞完全就是作死的节奏。
而且后来维克托听说余世坚在好莱坞四处碰壁，电影却始终没有推销出去，他心底还曾幸灾乐祸，嘲笑这个中国人自不量力。
在他看来，这个中国人迟早会重新找到华纳头上，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上帝都仿佛现在中国人这边，发生在拉斯维加斯的那场空战，一下子让中国人的电影在好莱坞成了香饽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