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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抓了几个小混混?”金县令处理完徐逸的事,又问鲍捕头。
他昨日没上心,今早才知道,那几个混混是同孟官人打架。
孟家的事,还是要用心处理的。
鲍捕头忙上前,声音压得更低了:“是啊,大人。昨日,几个人和孟官人当街打架,把孟官人打得鼻青脸肿。一个是黄兰卿,一个是陈末人;另一个是陈举人的兄弟,还有个是孙家的,不知叫什么。”
听到“黄兰卿”这三个字,金县令眼睛微亮。
黄家的人啊。
那就意味着,又有笔横财。
最近时运不错。
“......那个陈举人的弟弟,把邢家三官人的胳膊给下了。”鲍捕头又道,“听说邢家满城找大夫。”
金县令眉头轻蹙,道:“无法无天,在我的眼皮底下闹事,反了他!”陈举人杳无音信,已经三年了,多半是早死在外头。陈举人家财稀薄,没有油头,金县令从心底就放弃了陈璟。
“是啊,简直无法无天!”鲍捕头道,“邢家的意思是,别叫那小子再出来了。”
“哦。”金县令意味深长感叹了下,“小孩子玩闹,让陈氏把牢底坐穿,也有些说不过去啊。”
“.......邢家叫人送了五千两银票,已经交到了程姨娘手里,说程姨娘贵降的寿礼。”鲍捕头声音更低。
金县令眯了眯眼睛。
邢家有个在相府做总管事的亲戚,可以气势压人的,可他们如此懂事。知道孝敬县令,金子初很满意。笑道:“他们也太客气了,一个小妾生辰。送这么重的礼。”
大家心知肚明。
“邢家这是敬重大人您。”鲍捕头说。
金县令摆摆手,道:“他们懂事,我心里有数了。你去牢里吩咐一声,等会儿提审的时候,陈举人的弟弟就不要来了,将他扣下吧,往后就住在牢里。”
往后住在牢里......
这就是一辈子出不去的意思。
关上几年,再以后,他是生是死。只怕陈家自己人都不关心了。不过是举手之劳,金县令坐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鲍捕头道是,喜滋滋去了。
邢家管事的拜托鲍捕头帮忙周旋,也给了鲍捕头一百两银子的酬谢。鲍捕头往日帮县令跑腿。县令得了好处,也会额外分给他一点。
他两头沾油水,自然跑得很起劲。
金子初也满意。
心情极好。
前几日,金子初往明州送礼,见到了杨之舟。后来,杨家的下人传出来话。杨大人赞说几位知府、县令政绩优越,是治理能臣。
望县可能在其中。
虽然只是可能,只是有点口风,金子初也乐疯了。
他知道这是有七八成的可能了。
官场上说话。不可能说满。有了一点口风,事情就办成了一半。
京里来个大人物,可能是某位王侯家的贵公子。金子初送了二千两的礼,心疼不已。没想到。效果显著。刚刚回到望县不久,这些富户子弟又闹事。
金子初又可以趁乱得利。那笔钱又能回来了。
最近的运气,好得难以置信。
丫鬟端了茶上来。
金子初轻轻呷了几口,茗香满齿,绵柔香醇的茶滋润了喉咙,金子初不由哼了几句诗词。
快到了开堂时辰,金子初准备更衣。
“大人,沈大才子到了前堂。”衙役进来回禀道,“听说今日要审的犯人中,有个是沈大才子的挚友。”
金子初一愣。
他没想到沈长玉会来。
沈长玉在整个两浙路文坛,都是有地位的。第一才子之称,早年就落到了沈长玉头上。金子初自然愿意和沈长玉攀交情。
只是沈大才子在望县的日子少。
旁的不说,沈大才子的一副字画,现如今就能卖到千金。
“请他进来。”金子初道。
“沈大才子说,他不敢打搅大人。他在前堂,听听这桩案子怎么断。”衙役道。
金子初眉头微蹙。
他又问衙役:“哪个犯人是沈大才子的挚友,怎么没听说过?”
“......就是昨日和孟官人打架被关进来的,叫陈央及,陈举人的弟弟。”衙役回答道。
金子初心里微震。
原来是那个孩子啊。
可惜啊,邢家已经吩咐过了。
金子初冷笑了下,道:“那就让沈大才子在前堂吧......”
然后他进去更衣,准备升堂了。
官衣帽靴穿戴整齐,金子初到了大堂,准备升堂断案。
来围观的人不少。
昨日陈末人和孟燕居打架,已经传遍了街头巷尾。所以,他们今天都来看热闹,作为谈资。
人群里,金子初看到了沈长玉。
他心里有点遗憾。
要不是邢家先吩咐过了,金子初真愿意给沈长玉这个体面,结交沈长玉这个朋友。但是,邢家有人在宰执府做事,这中间牵扯太大了,金子初可不敢得罪。
目光一扫,金子初倏然微愣。
“贺辅仁?”金子初在人群里,看到了望县首富贺辅仁,和他的长子贺提。
贺家财力惊人的。
这些年,贺辅仁的长子精明能干,兄弟们也能支撑一方,身为家主的贺辅仁反而神秘,很少露面。
“他......也来看热闹?这有什么热闹可看?”金子初心里疑惑。转念又想到,关进来的犯人里,有两个陈氏子弟。
而陈氏,和贺家是姻亲。
但是姻亲归姻亲。一个姻亲,跑到县衙大堂来做什么?要来。也应该是陈家的人来。这不,陈家的陈瑛已经到了。
贺辅仁父子的到来。让金子初愕然。
金子初心思未定,又在人群里扫视一眼。
他看到了明风。
金子初一眼就认出了。明风是跟着杨之舟的那个小厮。金子初在明州喝酒那次,见到了明风,认得出来。
为什么杨之舟的贴身小厮,会在望县?
而且今天会出现在这个大堂上?
到底出了什么事,让这么多反常的人,一齐聚集?
金子初深觉自己有点混乱了。
他理了半天,仍理不出个头绪了。
好在,金县令此刻,擅长应变。于是他吩咐衙役去提人的时候,特意道:“将四位烦人,解押上堂来。”
鲍捕头就懵了。
“怎么回事,县令是忘了方才的话?”鲍捕头在心里打鼓,然后使劲给金县令使眼色。
金县令没有理会。
等四个人押上了的时候,金子初特意看了下堂外几个看客的眼神。
他们,都将目光,落在一个人身上。
循着目光,金县令就看到了陈璟。
他脸色大变。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上次在杨家的宴席上,金县令是见过陈璟的。
“金大人是怎么了?”堂外的人嘀咕。
“是身子不太舒服吧,脸都变了色......”有人猜测。
金子初大声咳嗽。
最后,他的咳嗽声越来越大。几乎直不起腰来。
“大人!”
“大人!”
“县尊大人生病了。”看客们不由跟着担心。
于是,鲍捕头和衙役,搀扶县令下去歇息。大堂退堂。看客们被驱散,犯人重新关押。
大家都一头雾水。
“县尊大人这是重病吧?”有人担心道。
金子初和其他当官的人一样。有点贪婪。但是他的政绩,是有目共睹的。这些年。望县安居乐业,没有大的冤假错案。加上老天爷保佑,没有大灾荒,百姓的日子都过得去。
在这个年代,老百姓是很容易满足的。
所以,金子初在百姓心里,是个还不错的县令。
万一他病死了,不知谁接任,反而叫人担心。
沈长玉、贺辅仁有点惊讶。
他们看得出,金子初是因为案子不好审而装病退堂。
可是为什么,他们不知晓。金子初会卖沈长玉或者贺辅仁面子,却不会因他们而吓得案子都不敢审下去了。
只有明风清楚。
明风笑了笑,准备回去,把这件事告诉杨之舟,请老爷放心。
金县令是个上道、有眼色的人,这点明风很满意。事情,最好私下里解决,不要闹大,否则老爷住在望县也不安生。
县衙的后堂。
“啪!”清脆一扇耳光,打在鲍捕头脸上!
鲍捕头懵了。
懵了一瞬,鲍捕头心里也知道自己办错了事,害得金县令装病退堂,心里发憷,连忙道:“大人!”
“蠢材!”金子初不解气,又踢了鲍捕头两脚,“你办的好事,你办的好事!”
然后又喊了下人,“去,把程姨娘叫来,让她把邢家送的寿礼拿出来,快!”
鲍捕头终于明白了。
是邢家那件事没有办妥。
“大人,您这是......”鲍捕头想不明白。邢家的大太太,是宰执府上总管事的堂妹啊。那位总管事,京里的官员都要捧着,大人也很想和他攀上交情。
怎么现在翻脸?
“你这个蠢货!”金县令气得大骂。
程姨娘很快把银票送出来。
金县令丢到了鲍捕头跟前,厉声喝道:“你居然敢私下里替本县受贿!你等着,等本县回来,再收拾你!”
说罢,金县令大步走了出去。
他去了牢房。
牢房里几个人,也是挺不解的,不知道那县令为什么突然发病。
“央及,你不是学医吗,县尊是不是急病,他可是要病死了?”陈七问陈璟。
陈璟笑了笑,道:“不是急病,他没事的,七哥无需担心......”
他们正说着话儿,只见金县令进来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
黄兰卿和孙世一则恭敬站了起来。
陈七和陈璟也起身。陈七见金子初面色正常,不似方才那样咳嗽,不免惊讶:“大人,您的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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