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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弱点,敏感,脆弱,虽然人的思想总会下意识的选择逃避或者忽视,然而,弱点彷如心灵里的灰色地带,一旦暴露揭示出来的时候,情绪思想便会产生剧烈的波动,无法逃避下的惊恐羞怒自然在所难免。
对于布金斯而言,塞拉拉便是他的弱点,软肋。
你很难想象一个女人对男人的重要性,感情本身便是极为复杂难明的存在,更不提畸形病态的另类感情!
布金斯最初的时候也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平凡人,他的父亲是城镇里一家商会的苦力工人,每天都需要早出晚归的挣取那养活一家的微薄薪酬,而他的母亲则是一个流民的女儿。
父母结婚后,生活虽然贫苦,可他们至少感受到了知足与幸福,然而,直至布金斯诞生后,似乎一切都开始改变了。
养活一个孩子无疑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与精力,所以布金斯一家的日子愈发开始紧张拮据,他的父亲每天都需要做更多繁重的活计才能赚取足够养家的金钱,他的母亲则在一家餐馆做起了洗涤碗盘的工作。
小布金斯的童年是不幸的,邻居孩子的嘲笑与欺辱都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重重的阴影,自卑的情绪无限在心灵深处滋生成长,那个时候,他最大的愿望便是有一身干净整洁的漂亮衣衫,当父亲在他七岁生日那天真正实现了他的愿望,小布金斯兴奋得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因为他心想着穿上这身干净漂亮的衣衫后,周围的孩子便不再会欺负嘲笑他!
然而事实是残酷的。在他穿上那身父亲赠与他的漂亮衣衫出现在其他孩子面前时,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嘲讽与欺凌,甚至于那身干净漂亮的衣衫都被撕烂了无数口子,沾满了无数灰尘污秽。
回到家中。小布金斯一身肮脏邋遢的出现在父母面前,他没来得及解释伤心愤恨的遭遇父母便怒骂抽打起小布金斯!虽然事后父母了解真相后向小布金斯诚挚的做出了道歉,可这却丝毫无法让小布金斯谅解释怀!
掩藏沉淀在心底的痛苦彷如一块压抑的巨石,无法诉说,无法发泄!
小布金斯十岁的时候,长年累月的繁重苦活终于压垮了布金斯父亲的身体。没有数月,身体早已不堪的老布金斯便溘然逝去,空留下小布金斯与母亲相依为命。
布金斯成长至十五岁的时候,他毅然决然的加入了当地领主贵族的军队,或许是上天的眷顾,布金斯修习剑术与气的异常天赋让他很快得到了当时军队里统领的重视,不出几年,布金斯便晋升至了中位境界,甚至地位亦升至统领的副手。
可惜,布金斯在军略与指挥上的才能远远不及他在修炼上的才能。每每清剿强盗抑或领地冲突的时候,布金斯都是作为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将。
战争的历练让他的实力飞速成长,数年后他便成功晋升至中位巅峰的境界,只有一步,他便将彻底踏入世人所仰视崇敬的地位,可惜。往后的年月里,上位境界犹如一道天堑将他拒之门外,无论他如何努力修炼都始终无法跨过那一步。
归根究底,掩藏在心灵深处的自卑情绪是他的跨越那一步的最大阻碍。
哪怕他的修炼天赋让他获得了周围人的尊重,哪怕他在军队与战争中磨练坚强了身心意志,可童年时遭遇的阴影却是心灵里挥之不散的深深疤痕。
西西尼亚大公猝死后,整个西西尼亚陷入了一片内战混乱,而布金斯效忠的领主因为珍视性命安危的缘故特意将布金斯调遣至身边成为了贴身护卫的统领。
正是因为这番调令,布金斯才会遇见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女人。
没错,布金斯效忠的领主正是塞拉拉的父亲。而那个女人则是塞拉拉的母亲。
地位的卑微让布金斯清楚,他永远无法得到心中爱慕的女人,无论他的身份在外人面前如何显赫,可是说到底他只是领主的一个家仆。
后来,战争爆发。领主死了。
而他则照顾护送着塞拉拉母女一路杀出血路逃亡向法兰特子爵处寻求庇护时,这个过程里,心灵里自卑的枷锁终于扭曲解开,他通过威胁卑鄙的手段强行得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憧憬爱慕的女人,而自卑情绪的极端变化也使得他终于跨入了上位境界的层次。
塞拉拉的母亲死后,布金斯的心灵仿佛碎裂了,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这个女人,但是为什么她却死了?
这是他第一个女人,这是他付诸感情最深的女人,这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
她的死亡开始让他沉沦,而塞拉拉长大成人后神似母亲容貌的模样则让他的沉沦发生变化,初恋往往是最美好珍贵的记忆,他忘不了这段记忆,所以,他的感情开始扭曲,病态,既然塞拉拉的母亲死了,那么神似母亲的塞拉拉自然成为了他感情的替代物。
可怜,可悲,可恨。
对于塞拉拉与布金斯而言都是如此。
如今希瑟伯爵通过塞拉拉威胁布金斯后,布金斯自然产生了强烈的情绪波动,他在意的只有这一个女人,而法兰特子爵方面什么都不是!
毕竟他效忠法兰特子爵的缘故仅仅只是因为塞拉拉而已。
“不用紧张,塞拉拉小姐如今很安全。”
看着布金斯阴沉暴怒的模样,希瑟伯爵仍旧神色轻松平静。
“如果塞拉拉死了,我一定会杀了你!杀死你们所有的人!”布金斯压低着声音,声音里透着极度的寒意,如同窗外呼啸的冷冽冰风!
“你杀不死任何人!”夏兰面无表情地朝布金斯冷笑道。“如果你稍有妄动,我便会杀了你!不要忘了,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呵呵……即便你可以杀死我,但是你可以阻止得了我不惜性命也要杀死的人吗?”
说着,布金斯阴冷的眼睛盯向他身后的希瑟伯爵道,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夏兰沉默了会,的确,以他们现在的差距,他或许可以轻易战胜杀死布金斯,可是他却难以保护住一个心怀死志也要杀死目标的上位强者!光是两者战斗的余波便可以让周围没有防护力的军士死上一大片,更不提对方拼死也要杀死的目标。
“所以我们才需要谈谈。”
希瑟伯爵开口说道,话里仿佛对布金斯的威胁毫不在意。
“你想谈什么?”布金斯说出这句话后,同时代表了他的妥协。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你会落入我们的陷阱?”希瑟伯爵背着手,一副沉稳淡然的模样道。
“你是想说法兰特子爵?”布金斯蹙眉道。
“咦?你竟然知道?”希瑟伯爵似感意外道。
“我当然知道,你以为我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吗?而且这次的暗杀或许并不是来自子爵大人的真正命令,而是另外一个人!”布金斯冷笑道。
“拜西泽?!”希瑟伯爵思索道。
“当然!”布金斯道。
“看来你们的矛盾比我想象得要复杂!”希瑟伯爵微笑道。
“有些秘密伯爵大人您应该或多或少都知晓。”布金斯冷哼道。
“的确如此,所以当初我才拒绝了他们。”希瑟伯爵平静道:“因为我清楚与他们的合作最后难免会成为他们控制的傀儡!”
“没有人愿意成为傀儡,子爵大人也不例外,而我便是他反抗的唯一助力!”布金斯道:“而他们是不会愿意看见傀儡的挣扎反抗,所以我的牺牲是他们必然的选择。”
“既然你清楚他们的手段,可你为何仍然选择自投罗网?”希瑟伯爵皱眉疑惑道。
“如果他仍旧重伤,您认为凭借这里的人可以阻拦我刺杀你吗?又或者说,即便失败,你们可以阻拦我逃脱吗?”布金斯冷眼瞟向夏兰,话里充满着不屑嘲讽。“话说回来,你们把塞拉拉怎么了?”
“原来如此。”听到布金斯的话后,希瑟伯爵若有所思后道:“你放心,塞拉拉小姐现在很安全,我们只是单纯的邀请她来坎特兰游玩一趟罢了。”
“游玩?”布金斯哼笑道。
“当然,我们最重要的目的是想让你做一件事情。”希瑟伯爵神情自若道。
“威胁?”布金斯道。
“没错!我们的确是在威胁你!”希瑟伯爵没有否认!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布金斯沉着脸道。
“杀了法兰特子爵!”希瑟伯爵话音冰冷道。
“你们真的以为我会轻易背叛子爵大人?”布金斯嗤笑道。
“如果你愿意看见塞拉拉小姐尸体的话。”希瑟伯爵无谓道。
话落,一股浓厚的杀意在布金斯身上霎时间勃然升起,只见他握剑的手青筋突起,愤怒的情绪尽显其中。
“我需要见上塞拉拉一面才会考虑你们的意见。”
“可以!不过你或许需要暂时等待几天。”希瑟伯爵道。“所以,请你安心在这里做客吧。”